309 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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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秀见此无奈一笑,跟着走进去。
“小锦别拘束,随便坐,外婆这里只有菊‘花’茶,你们年轻人爱喝的那些什么可乐汽水‘奶’茶啊,外婆这里可是没有的。”
宋锦笑着摇摇头:“外婆,白开水就好。”
“这个习惯好,那些碳酸饮料添加剂太多,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荆溪笑着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递到宋锦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外婆。”宋锦甜甜笑道。
“外婆,你可是偏心啊,我在这儿都坐了半天了,也不见你给我倒一杯茶,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孙子?”洛秀不满道。
荆溪点着他额头,“你媳‘妇’的醋你也吃,真是不害臊。”
宋锦看着跟外婆撒娇的洛秀,不知怎的,让她有些冒‘鸡’皮疙瘩,这和洛秀平时的风格差太多了。
洛秀朝宋锦眨了眨眼睛,宋锦翻了个白眼,看向窗外。
“我外公呢?”洛秀看了眼四周,开口问道。
荆溪摇摇头:“找那群老教授下棋去了呗,你外公现在年纪越大,脾气越犟,下不过回来就找我撒气,真是,这两天简直快把我气死了。”
正说着,老头中气十足的嗓‘门’从外边传来:“老婆子,家里来客人了?”
荆溪朝洛秀努努嘴,“说曹‘操’曹‘操’就到。”
说话间,一个穿着中山装满头银发的老头走了进来,步履稳健,面‘色’红润,目光首先落在洛秀身上,遂即瞪圆了眼睛:“你小子还知道来?”说着抄起‘门’口的拖把就朝洛秀打来。
洛秀一边闪避一边无奈道:“外公,我做错什么了,你一见面就打我。”
江南气哼哼道:“‘诱’拐未成年少‘女’,你还有脸说?我江南一辈子清正德仁,什么时候教出你这么个小王八蛋。”说着抄着拖把就往洛秀背上打去。
洛秀生生挨了一闷棍,却连哼都没哼一声,闪到荆溪背后,“外婆,你看外公一回来就打我。”
荆溪拦在江南面前,怒道:“你发什么疯,在外边下棋输了,就回来把气撒给孩子,你还要不要你那张老脸了?”
江南被戳中心事,脸‘色’阵红阵白,却依旧倔强不肯服软:“疯什么疯,我清醒着呢,你知不知道你这宝贝外孙子都干了些什么缺德事儿,人家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他就愣是把人家给荼毒了,我这张老脸还真算是被他给丢完了。”
其实江南这年龄哪里关注娱乐圈那些破事儿,还是今儿下棋的时候,两个老头子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什么洛氏总裁有个明星未婚妻,只是那姑娘年龄太小了,听说还未成年呢,他一听这还了得,和那几个老头子争执了几句,就气呼呼回来了,没想到一回来就见到这小子笑的跟偷了腥的猫儿似的,看的他‘胸’中的怒火就“噌噌噌”的往外冒。
原来是因为这,荆溪哭笑不得,这老头子,‘抽’的哪‘门’子疯?
“外公。”一道甜美的‘女’子声音传进耳畔,江南愣了愣,一扭头,就见一长的格外漂亮的‘女’孩子抿‘唇’微笑着望着自己,那双眼睛生的可真是有神韵,江南这老古董也禁不住有些晃了神。
“这位是?”
宋锦走到洛秀身边,自然的挽着洛秀的胳膊,走到江南面前,甜甜笑道:“我就是你口中那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啊,洛秀的未婚妻,宋锦,外公可以叫我小锦。”她大方而温婉的笑道。
江南看了眼洛秀,又看了眼荆溪,两人谁都不带搭理他的,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我江南的外甥媳‘妇’儿,就是要不同凡响,很好,你这小子还算有眼光。”
洛秀:……变脸比翻书还快,外公你的原则呢,你的坚持呢?
荆溪:……老不正经的。
宋锦没想到洛秀的外公外婆都那么有趣可爱,一开始的紧张早已烟消云散。
“外公,这么说来,您对我很满意喽?”
江南连连点头:“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一副老学究品评的样子。
荆溪黑了脸,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中文系教授,拽两句古言显摆显摆,也不怕小锦笑话。
宋锦羞涩道:“外公言重了,小锦愧不敢当。”
“我说你能当,你就能当。”江南大笑道:“走,跟外公下棋去,不跟这些没见识的一般见识。”
荆溪看了眼小锦:“小锦别理他,他就是一臭棋篓子,输了就耍赖。”
宋锦对荆溪笑道:“外婆,反正我也闲着,不若就陪陪外公。”
书房内,两人分盘而坐,宋锦执黑子,江南执白子,江南以为宋锦不会下棋,难得肯陪他老头子,开口道:“外公先让你三子。”
宋锦也不矫情,当先落子,江南随后。
‘门’外,洛秀看着认真下棋的两人,心中已有胜负,荆溪走过来看了一眼,说道:“小锦这孩子真不错,难得能让你外公开心,以后一定要对人家姑娘好好的,否则外婆第一个饶不了你。”
洛秀无奈道:“外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对谁不好也不可能对小锦不好。”
荆溪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外孙的‘性’格她很清楚,既然这样说那就是认真的了,洛秀一旦认真起来,就相当可怕了。
棋盘上,胜负已分。
江南抬眸看了眼坐在对面气定神闲的少‘女’,眸中闪过肯定的光彩:“丫头,虽然你做的天衣无缝,可老头子我知道,你是故意让着我啊,你小小年纪就棋艺‘精’湛,跟谁学的?”
宋锦一枚枚将白子收回,显得极有耐心,闻言笑道:“如果我说自学成才,外公信吗?”
江南一拍大‘腿’:“信,为什么不信?你一看就长的聪明,学个棋还不是小意思,不过实在是让外公自愧不如啊,要是跟那些老头下一场,绝对把他们气的半死,哈哈,想起来就解气。”
宋锦摇头失笑,外公虽看起来犹如老学究一般严肃,实则骨子里就跟个老顽童似得,很是可爱。
“好,这次你不准再让外公,让我们堂堂正正的杀一盘。”
宋锦抿‘唇’轻笑:“我也正有此意。”
没过五分钟,棋盘上战局明了,白子被困,腹背受敌,不论哪条路都是送死。
江南摇头叹道:“心思缜密,步步为营,都说棋局如人生,你是个‘胸’有丘壑的‘女’子,宜尔能娶到你,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宋锦想洛秀要是知道他外公背地里这样说他,会不会气的跳脚。
“不过……。”江南话锋一转,继而落下一子,局势瞬间发生变化,突破重围,重见天日。
“人生如奕棋,一步失误,全盘皆输。”
宋锦看着棋盘,愣了下,遂即笑道:“是我失误了。”
她看着对面的老人,心底感叹,真正的高人就在眼前,与之相比,她还是太稚嫩了,什么臭棋篓子,不过是老人找点乐趣罢了。
“丫头啊,以后没事就来找我老头子,我们再好好的杀它一回。”
宋锦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宋锦听到‘门’外有动静,正要出去,江南朝她摆了摆手:“不用理会,又是那个‘女’人来了,跟我们无关,‘交’给你外婆去管吧。”
听外公的口气,这个‘女’人好像总是来闹事似的,究竟是什么人?怀着好奇的心情,她抬步走了出去。
“姑母,我知道您不愿意认我,嫌我给荆家丢脸,这么多年,我每一天无一不是在悔恨中渡过的,悔我当年的愚蠢,恨我当年错信亲人,这么多年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姑母,您忘了吗?我小时候你总是抱着我不撒手,叫我心肝宝贝,我在京都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难道您真的不认我了吗?”‘女’子声声泣泪,令人闻之心怜。
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白皙的肌肤,细长的眼睛,气质很是清柔端雅,尤其是此刻跪在地上,犹如风中雨打飘萍的菡萏,楚楚娇怜。
宋锦目光落到她肚子上,不由得微微一惊,竟是个孕‘妇’,看起来怀孕足有六七个月了。
荆溪眉间有一瞬间的动容,遂即想到什么又极快的冷却下来,冷冷的望着面前的‘女’子。
“你的悔恨就是破坏别人的家庭,当小三儿吗?让你的子‘女’一辈子顶着‘私’生子的名声,不顾廉耻,自‘私’软弱,你现在跪在我面前,你敢说你是真心的吗?早在二十年前你被赶出荆家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不是你的姑母。”
这个侄‘女’小时候娇娇软软的一团,很是可爱,她几乎抱着不撒手,爱干净的她即使被撒了一身‘尿’也没有丝毫怨言,她也是看着她从一个软萌萌的小‘女’孩蜕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可是,一切都在她和一个男人‘私’奔后,改变了。
销声匿迹多年,没想到她却隐姓埋名跟了温良,还与他生了一个‘私’生‘女’,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当年明明是她拒绝了温家的亲事,选择跟野男人‘私’奔,那么现在,她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温良被人举报已经被查,虽然有温家和萧家在后边运作,出来后也得被扒下一层皮,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温家怎么可能放过她,温太太又怎么可能轻饶她,她现在上‘门’诉亲情,不过是为自己求一个护身符罢了。
荆荷哭的更加伤心:“姑母,你根本不知道当年的真相,是姨母为了表姐的婚事,设计我‘私’奔,然后让表姐代替我顺理成章嫁到温家去,你知道我那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颠沛流离,食不裹腹,还要忍受男人的家暴,而黄珠瑶呢?她在温家过着豪‘门’太太的生活,衣食无忧,‘春’风得意,这一切本来都该是我的,是黄珠瑶那个贱人夺去了我的一切,我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
“所以呢?为了报复你就去做温良的情‘妇’?你傻不傻,为了一个‘女’人赔上自己的一辈子,赔上你‘女’儿儿子的一辈子,到头来,你得道了什么?黄珠瑶她依旧是豪‘门’贵太太,她如果不在乎,你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荆溪又心疼又恼怒,其中的内情太过久远已经无从查起,但她愿意相信荆荷,因为她是那么单纯善良的一个孩子啊,如果不是被‘逼’的狠了,怎么可能会选择这样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
荆荷头摇的更狠,眼泪大颗的滚落:“不,一开始我也以为是为了报复黄珠瑶才会和温良在一起,可是后来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我是真的爱上了他,我不能没有他,我的‘女’儿儿子更不能没有父亲,姑母求求你,帮帮我吧。”
宋锦唏嘘不已,这个‘女’人的一生,就是一场悲剧,本是名‘门’闺秀,却因错信亲人,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可叹可怜。
洛秀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无声的给她温暖和力量。
荆溪听她如此一说,不由气的更狠,“你……你简直要气死我。”
荆荷只是哭着摇头,她的脸‘色’忽然变的格外苍白,咬着‘唇’嘤咛一声,双手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我的孩子……。”
荆溪大惊失‘色’:“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