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回 张洛行席间生疑,李金华偶遇善人
第一百一十二回 张洛行席间生疑,李金华偶遇善人 (第1/3页)
法清师傅继续说道:“说一千,道一万,我法清负有推卸不掉、洗刷不清的干系。都说人言可畏,我法清到了此时,才真正领略到这句话的含义和份量!出于无奈,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我这才由那座相山庙,迁居到了临涣城周家圩子村的这座相山庙来了。其实,这座庙宇原名本不叫相山庙,而是叫香山庙,湘山庙等,我来到这里之后,因为旧情难舍,总也忘不掉我心目中的那座相山庙,旧情难舍,习惯沿用,久而久之,也就把香山庙改作叫相山庙了。反正这香与相只是音同字不同,只要习惯成自然,也就用不着再去追究他们的差别了。我法清有能力将相山的名字挪到临涣城来,却无法将相山也一起搬将过来,这就是为什么庙名曰相山,却不见山的根由所在了。”
胡开亮在几个玉米烧饼下肚之后,精神头一下又充足起来。他对张洛行、龚德说道:“总旗主,军师,开亮此次冒着生命危险,出城来与你们联络,为的就是得到一个咱捻军攻城的具体时间。待你们确定攻城时间后,我马上就用事先确定好的暗号,告诉城内的弟兄们,希望越快越好,因为夜长必然梦多,一旦叫伊兴额察觉了我们的意图,那可就不好办了。尤其是伊兴额有一名部下,名叫丰林,他是京城的皇帝为了监视伊兴额而派往他身边的奸细,此人狡诈阴险,比山林中的猴子还精明十倍,极难对付。他每天都翘起狗鼻子,东闻闻,西嗅嗅,一有风吹草动,必然会引起他的警觉。所以,无论是城中的刘多义守备,刘顺百夫长,以及身在城外的我,共同的愿望都是希望总旗主,龚军师能早一刻攻城!”
张洛行说道:“我带领大军来到临涣城后,由于对城中清军的部署情况还不甚清楚,因此,就围而不攻,以静制动,寻找适当的机会。兵书上早就说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在没有决胜把握之前,就贸然开始攻城,这无异于是在拿战士们的生命开玩笑,做赌注。这下好了,有你胡开亮在,你就是摆在我张洛行面前的一张活地图。这就叫做千军易得,人才难求哇。从即刻起,你胡开亮就是我捻军攻城的活向导了!”
龚德也说道:“我今日与总旗主到这相山庙来,主要的目的,为的是寻访故友。现在故友已经找到,我与总旗主的心愿已了。至于说到何时开始攻城,这还牵扯到许多未定事宜,况且,到庙中进香拜佛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人多必生乱,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你还是随我们到军营去,再共同商议此事好了。”
法清师傅也说:“军师所言极是。目下香客越来越多,谁能保证香客中就没有官府的人混杂其中?一旦透露了消息,使城中的清妖有了防备,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了。只有秘而不宣,使城内的清妖毫无防范,才可一举夺取胜利。”
张洛行说道:“我与法清师傅虽是初次见面,但是你的通情大度,善恶分明的态度,很为洛行所折服。你说,由于假和尚刘希宜的缘故,使你的名誉与人格受得了不公正的对待,不过在洛行看来,这都是暂时的。我想只要人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自然而然的也就化误解为理解,把真正的清白还给你了。洛行期待着,这一时刻总有一天会到来的。”
法清师傅听过张洛行的话之后,只把他感动的无可无不可,偌大年龄的法清和尚,竟然喜极而泣起来。法清感激的说道:“张施主,不,总旗主,你就让我这个六根清净的人,也来喊你一声总旗主好了。在我没有与你们接触以前,总听官府的人说,你们捻军如何如何的凶狠残暴,如何如何的蛮不讲理,你们所到之处,非杀即抢,非掠即夺,甚至非偷即盗,奸淫烧杀,无恶不作,把你们说的是一无是处,哪里还有一点人性可言?可是,自三年前我与龚军师相识之后,他的一言一行,他的所作所为,都与官府所说截然相反。于是,我便日夜苦思,冥思苦想,终于得出了我自己的结论:一群被逼走上反对朝廷的人,无论你们的德行如何高尚,也无论你们的所作所为如何正当,可是,由于你们的宗旨与朝廷是背道而驰的,因此,你们必然就背上一个反叛和土匪的名声。然而,在老衲看来,你们绝对不是土匪,而真正称得上是土匪的,恰恰是当今的大清王朝!”
胡开亮也说道:“法清师傅,你老人家说的可是太精彩了!我胡开亮是经历过清、捻两重天的人,回想在凤阳关固守关口的时候,虽然也有一连几日滴米未进的时候,可是因为头领们都把我等当作人来看,即使再苦再累、再危险,我等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因为我们都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可是自从不幸落到了清军阵营以后,各人的遭遇与在捻军里的时候相比,可就有天壤之别了。清朝军官对待我们动辄就打,开口即骂;就连吃东西也要先满人后汉人,根本就不把我等当作人来看待。前天,我们出城,准备抢点吃的,我们的百夫长刘顺,在一个村头的柴草垛旁,偶然捉到一只鸡,拿回军营宰杀煮熟后,还没有来得及送进嘴里,就被城门领丰林一把抢过去,伊兴额不但不为我等主持公道,还训斥我们的百夫长不该与丰林争抢,说什么丰林是满人,刘顺是汉人,满人汉人就得有曲别。这是什么混蛋逻辑!可是我们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干吃哑巴亏而已!”
龚德说道:“纵观中国历史,凡是明君署理国政的时候,必然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康;而当暗君当政时,必然是国无宁日,百姓遭殃;而一旦暗君变成了暴君,那就动乱迭起,干戈顿生,刀光剑影,处处杀戮,血流成河,江山摇动,国无宁日了。大清国自道光皇帝以下,弊政骤增,国力渐衰,外强入寇,皇权不保,人民何以依托?再加上贪官污吏横行,人民安有不反的道理?”
张洛行、龚德、张宗禹、安娇等众人告别了法清师傅,带领胡开亮离开相山庙后,一路疾行,不多时便到达了自己的驻地——临涣西南部的刘瓦房村。张洛行之所以将自己的捻军指挥部设在此村内,是考虑到该村民风纯朴,又具有一定的区位地理优势,进可以东取宿州,北攻徐州,退则可以兵返涡阳。因为涡阳乃是张洛行初举义旗的地方,那里有深厚的群众基础。
张洛行、龚德一行人回到刘瓦房村驻地的时候,已是近中午时分。这时,只见杜金婵笑盈盈的从一家农家宅院内迎了出来,她对张洛行说道:“你早晨走的时候曾对我说过,你们此次去周家圩子村,主要是去拜望龚军师的一位老朋友。不知你们找到这位老朋友了没有?”
张洛行喜滋滋的回答说:“不虚此行!不虚此行!还真叫龚瞎子猜对了,此相山庙中的老和尚,正是彼相山庙中的那位老和尚,你说世界上就有如此巧的事情,这位法清师傅,乃是两年前从那座相山庙中迁来此庙的。”
杜金婵诙谐的说道:“既然是故友重逢,这一下咱的龚军师可就有了退路了。将来,如果你不干捻军的军师了,就进庙和法清师傅一起,去当和尚念经去好了,看来你是在为自己寻找一条后路做准备啊。”
龚德也幽默的说道:“托你杜金婵的吉语良言,自从我龚德跟随总旗主举旗造反的那一刻起,我就断定我龚德不可能活过五十岁,恐怕等不到我当和尚的那一天,我这吃饭的家伙就被清妖给敲碎了,连吃饭的家伙都不保,还何以谈当和尚的事情!”
张洛行对杜金婵说道:“小婵子,我与龚军师一大早就奔周家圩子村相山庙去找法清和尚了,经过来回这么一折腾,我的肚子还真感到有些饿了呢,你去告诉灶头房的魏伙夫,让他快给我做点吃的来吧。”
还未等杜金婵动地方,就听房东李金华大伯说道:“慢!我看就不必请杜女士去了,我李金华刚受过贵军的救助,家里有了粮食,我总不能受人恩惠,而无动于衷,无所表示吧?你早晨离开刘瓦房村的时候,我就与我的老伴商量,无论如何,也要请你总旗主和龚军师吃顿我们做的家常便饭,今天中午,这顿饭就由我们来请客好了。”
原来,在张洛行带领他的黄旗捻军刚住进刘瓦房村的时候,见村内街道上空无一人,既冷清,又萧条,没一点生活气息。正在张洛行犹豫不决的时候,忽见一户人家破门一开,从院内走出一位五十开外的老年妇女,当她一看到街面上的捻军大队人马时,吓得她一缩脖子,赶紧又转身返回了院内,哐当一声,就将院门关上了,从此就再也不敢出头露面了。
骑在马背上的张洛行,当他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就产生无限的辛酸之感。他回转身去,对紧随其后的军师龚德说道:“老龚啊,你的眼神不好,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你可能并未看清,我敢断定,刚才这位大嫂肯定误认为我们是官军了,这才由惧生怕,紧闭门户,不与我们见面。”
张洛行对骑马跟在身后的杜金婵说道:“金婵,我军初到该村,村内百姓对我们不了解,因而就对我们避而远之。看起来,今天要想让这户人家重新打开院门,能够放心大胆、心悦诚服的来接纳我们,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你杜金婵身上了。你去用你们女人特有的温婉与柔情,去打动这位大嫂,看能不能让她重启门扉,来接纳我们?”
杜金婵回说道:“我也不敢说就有绝对的把握,那就让我来试试看好了。”
杜金婵说完,便打马向前,来到这户人家的大门近前,她隔着墙头大声对宅院内喊道:“院内的大婶,你们不必害怕,我们是捻军,不是祸害你们的清妖,请你们打开大门好吗?”
杜金婵一连喊了三次,就是不见院内有什么动静。此时,安娇也从后面走了过来,她笑着对杜金婵说道:“我说,我未来的杜婶婶,你就不要这样直着嗓子喊了,我看你就是把嗓子喊破了,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我想,为了拉近咱们与院内主人的关系,你就不能换一下喊门的方法吗?”
杜金婵用白眼翻了一下安娇,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就你安娇的花花肠子多!你要我换个什么方法?”
安娇抿着嘴巴一笑,说道:“难道你把你自己的身份也给忘记了吗?你是咱捻军中名伶剧社的社长,唱拉魂腔可是你的拿手好戏,你何不选择一段唱文,来帮你把们喊开呢?”
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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