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愚鲍超命题比试,四侠女绝艺惊众

    第九十七回 愚鲍超命题比试,四侠女绝艺惊众 (第3/3页)

些都是个顶个的大好人!”

    赵万芳挑理说:“按你如此说来,俺这客栈内,除去陈大哥以外,难道其他人就都是坏人了不成?”

    周淑贞辩驳道:“俺可没有这样说,总之在咱们中国,好人可是占多数,坏人只是一小撮!”

    陈大喜接着又问周淑贞:“那我来问你,你说有哪些人又是坏人呢?”

    周淑贞想了一下说道:“在俺的心目中,像清朝的文宗奕詝,穆宗载淳,还有他下面的袁甲三、胜保这些人,就都是坏人。”

    陈大喜接着又问:“那你说说看,像刘铭传、鲍超这样的人,他们是坏人还是好人呢?”

    周淑贞说道:“刘铭传么,他杀了咱们不少弟兄,我看他就是坏人;至于这个鲍超么,他逮住了彩凤姐他们,却没有杀她们,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那俺可就分不清了!”

    赵万芳说道:“鲍超这个人,人们都说他性如烈火,性情耿直,一根直肠子从上通到下,常常做出一些使人意想不到、又使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来。他这次的所作所为,连我也感到奇怪,一时我也说不清楚,他到底是好人呢还是坏人!”

    秦三柱说道:“万芳大姐,你的话说的不假,连彩凤姐也悄悄告诉我,要是鲍超问起你的家庭住址啦,父母姓名啦,你从事什么职业啦等等,你千万不可把什么都掏给他。因为鲍超毕竟是朝廷命官,又是军中高官,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与我们和善相处,又为什么把我们这些绿林之人当成了朋友,到现在我们还是一无所知。所以大姐奉劝小弟一句,在鲍超面前凡事只讲八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望我弟切记!所以当鲍超问起我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就对他说,我的父母早亡,我的名字叫命薄,其他我一概守口如瓶。当比武开始时,我第一个出场,而且赢得了第一阵。”

    陈大喜说道:“齐彩凤是个奇女子,她每天都在剑锋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带来杀身之祸,因此她才处事谨慎,滴水不漏,从她自身的安全来讲,这也并无苛求之处。”

    赵万芳说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还要为明天的营业做些准备,柱子,你也累了一整天了,吃过饭就早早休息,明天还要早早起来,做客栈内的招待工作呢。”

    陈大喜也说道:“万芳妹子的话说得很对,那咱们的话就说到此处为止。现在我所担心的,是齐彩凤她们如何与鲍超的官军周旋,更无法知道她们最后如何脱险?这怎能不叫人时刻为她们捏一把汗!”

    周淑贞俏皮的说道:“大喜叔你也不必提心吊胆,我看好人自有好报,彩凤姐他们福大命大造化大,当然上天会保佑她们,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

    众人各自做完自己的事情后,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不提。

    现在再回到魏洼村。齐彩凤跟随鲍超进入村庄之后,由于天色已晚,各人疲累已极,也都无暇顾及秦三柱的事情,吃过晚餐之后,鲍超与他的军将们都早早的进屋休息了,齐彩凤与她的三姐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齐彩凤心中盘算:“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假如与这些官兵长期相处下去,难免不会生出麻烦来。”想到最后,她决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悄悄离开魏洼村,离鲍超而去。

    主意已定,齐彩凤争取牡丹等人的意见:“你们看这样做有何不妥吗?”

    牡丹说道:“从咱们与鲍超初次相见的那一刻起,我便觉得此人在官军中还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他既然知道我们的底细和身份,却又不以‘反贼’的名义来对待和处置我们,他这样做,不知是出于好心,还是出于同情?一直到现在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赵秀敏说道:“以我的看法,鲍超之所以这样做,肯定采取的是迂回战术,兵法上有一句话,叫什么欲擒故纵,鲍超是不是先用笼络的手段将我们稳住,然后再将我们一网打尽呢?”

    芙蓉也说道:“鲍超的做法,我也是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他既不把我们当做‘贼人’,也未表现出对女色的贪恋,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好像真的就单为比武是的,可是武也比过了,胜负也已经分出来了,可他为什么还没有让我们离开的意思呢?是不是真如秀敏妹所说,先纵容,而后烹杀之呢?”

    齐彩凤说:“我与你们的看法有所不同。我认为这可能与鲍超自己的出身与遭遇不无关系。据说,鲍超幼年丧父,是靠他的母亲给人家打零工、卖苦力,才把他养大成人,在他成年之后,恰逢广西提督向荣到四川去招募新兵,鲍超从此踏入军营,这才成为一名普通士兵。后来他在镇压农民军的战斗中表现勇敢,因而受到上峰的提拔重用,这才一步步爬到将军的宝座。鲍超在一定程度上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正义感,具有突发性和偶然性,因为他身处敌营之中,周围的环境决定了他这种偶发的正义感,绝不可能长久保持下去,一旦受到外在的压力,或者在他自身的安全受到威胁时,他这种所谓的正义之感就会突然消失,一旦他的人性与兽性发生转变的时候,他会毫不迟疑的举起手中的屠刀,无情的向我们杀将过来。因此,我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尽快离开他为好。”

    赵秀敏问道:“你说要离开鲍超,那我们怎么个离开他法呢?是公开对他说,我们要离他而去吗?”

    齐彩凤连连摇头,说道:“你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的想法也实在是过于天真了!一旦我们把要走的消息告诉了鲍超,我敢断定,他立刻就会对我们翻脸,你要知道,这些清廷的大员们,可都是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儿,他们可都是些言而无信、反复无常的人,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不但我们走不成,恐怕他们的屠刀毫不犹豫的就会架在我们的脖子上了!”

    赵秀敏不服气的说道:“我们又不是软柿子,他鲍超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大不了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齐彩凤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还是要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顺利走脱,也不伤害与鲍超的和气,我们能够安全脱身,这才是唯一的上上之策。”

    牡丹说道:“还是彩凤姐的点子多,你既然这样说,肯定你已经想出了对付鲍超的妥善办法了,那你就快把你的妙招说出来,我等洗耳恭听,遵照办理就是了。”

    齐彩凤说道:“办法我是想出来了,但是还必须有魏耀祖老先生的帮助才行。谁去悄悄把他给我请到咱们这里来?”

    赵秀敏抢先答道:“我去!”说完就要向屋外跑。

    齐彩凤一伸手将她拦住,说道:“不行!你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去我不放心!为了稳妥起见,这件事情还是让芙蓉妹妹去办为好!”

    芙蓉出去不大一会儿,就领着魏耀祖来到齐彩凤面前。

    齐彩凤委婉地对魏耀祖说道:“魏老先生,我们打算马上离开魏洼村,现在已是深夜时分,鲍将军等人已经入睡,我们若再去打搅他,有些于心不忍。我看这样吧,你给我取来笔墨纸砚,我写一张字条,待明日一早,你将字条交到鲍将军手上,他看过字条后,就会明白一切了。”

    魏耀祖也不知道这几个女侠与鲍超到底是什么关系,因此也不敢多问,就老老实实跑到自己的书房,取来纸墨笔砚,交到齐彩凤手上。

    魏耀祖转身要走,齐彩凤制止他说:“魏老先生,你不必回避,我这字条也无什么秘密可言,只要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会写好了。”

    于是,齐彩凤马上研墨,铺开纸张,不多时便将字条写毕,待墨迹稍干之后,齐彩凤这才将纸条折叠好,交到魏耀祖手中。

    齐彩凤礼貌地对魏耀祖说道:“魏老先生,这件事齐彩凤就拜托你了。你要等明日早起之后,再将此字条交给鲍将军,千万千万!”

    魏耀祖果然不负重托,待第二天早起,鲍超起床漱洗完毕之后,他这才将齐彩凤所写的字条交他手上。鲍超打开看时,只见字条上如此写道:

    彩凤夤夜难入眠,临别说句肺腑言:

    将军言谈无顾忌,快言快语有人嫌。

    只怕世间多险恶,君子多被小人算;

    为人讲话多留意,莫向小人抛心肝!

    豺狼鬼祟身边卧,提防二字记心间:

    狂飙风暴正袭来,灾难恐要降身边!

    南刘北李乃元凶,尹隆河边埋祸端;

    将军不信小女言,魑魅魍魉绕身边!

    鲍超看完字条之后,追问魏耀祖道:“齐彩凤现在何处?让她快来见我!”

    魏耀祖回答说:“他嘱咐老朽,今天早晨把字条交给将军,她们几个人昨天深夜就已经离开魏洼村了!如果老朽估计的不错,现在她们已在百里之外了!”

    鲍超遗憾的说道:“齐彩凤啊齐彩凤,你这是与本帅耍的什么手段?我不把你们当做反匪看待,还对尔等礼遇有加,你们要走,怎么也不亲自告知本帅呢?”

    对于齐彩凤等人的不告而别,鲍超似乎还表现出无限的惆怅和留恋呢!

    齐彩凤等人的夤夜不辞而去,使鲍超陷入一种无法言状的郁闷状态。他反复思考,前前后后想了很多,最终也没有得出齐彩凤等人之所以不辞而别的原因。以前咱们说鲍超此人“目不识丁”,那说的是年轻时候的鲍超,今日之鲍超,那就要令人刮目相看了。平心而论,他虽然文化水平有限,对一般家书什么的,还是能够看得懂的。不过他对于齐彩凤字条中的某些言语,还是似懂非懂,无法看明白。他遵照字条里边的嘱托,对于其中的内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

    离开魏洼村,骑马走在路上,鲍超一直在反复思考齐彩凤等人离开的原因。不知为什么,他的思绪就像决堤的洪流,一发而不可收拾。他一会想到因生活所迫而早死的父亲,一会又想到为抚养自己成长而含辛茹苦,为富人家当奶娘、做零工,挣一点微薄收入养活他们兄妹两人的母亲;又想到自己在奉节城内一家铁匠铺、豆腐坊当杂工的往事;以及在寒冷的冬季,在碛坝盐场捡煤核受冻挨饿的情形。最后,鲍超的思绪又转到了自己那位因惨遭不幸而早死的妹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