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田美娟口无遮拦,田孝汉妙药救人
第九十回 田美娟口无遮拦,田孝汉妙药救人 (第1/3页)
刘铭传一抱双拳,略微一躬身体,对几位突然造访的来人歉意的说道:“我刘铭传何德何能,不想无意之中惊扰贵庄,再加之本人又是败军之将,能受到合庄乡绅耆老的眷顾照料,实在深感有愧,羞愧难当啊!”
这时,手脚麻利的田美娟姑娘,早已将座椅摆放在诸位长者身边,里长与乡绅耆老一一落座,她又将茶水沏好摆上,一场冗长且啰嗦的谈话就这样开始了。
为了节约读者看君的时间,还是先由作者来把以往的经过来介绍一番好了。
刘铭传现在养病的这个村庄,是湖北境内的一个不算太大的村庄,村名叫做田坭畈,虽然村子不大,历史却十分悠久,居户也不算多,满打满算也就是一百来户人家。全村人清一色的都是田姓,并无其他姓氏。说到这田坭畈村,还要追溯到公元前770年以前武王伐纣、分封诸侯的时代。那时本无田姓,据史书上说,这田氏一姓是由陈姓演变而来的。
公元前690年,陈国传了五世,由于执政者贪腐成性,人心尽失,因此便天下大乱,陈国公子陈完逃亡至齐国,为了躲避灾难,他连自己的姓氏也不敢再用了,于是就将陈姓改成田姓,是为田姓的始祖,这也就成为田氏的起源了。
到了战国的时候,田家的后人田子方做了魏国魏文侯的老师,一次田子方在路上遇到魏国太子,魏太子急忙下马车拜见了田子方,田子方并未还礼。太子问田子方:“以你所见,是富贵的人可以骄傲?还是贫贱的人可以骄傲呢?”
田子方回答说:“在我看来,只有贫贱的人才能骄傲!”
太子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田子方回答道:“太子既然问起为什么,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好了。在我看来,诸侯假如骄傲,就要失去他的国民;大夫们如果骄傲,也要失去自己的家园;贫贱的人如果骄傲,自己的所作所为、行为举止,不符合当权者的心思,他说出的话也不会被当权者所采纳,要是在本国呆不下去了,就可以挪动挪动地方,大不了再到别的国家去居住,所丢掉的东西,充其量也不过是一间破草房,几亩贫瘠的土地,大不了再搭上几件破衣服、破鞋子。与贫贱的人比较起来,富贵的人失去的东西可就多狠了。所以我才说,这才是贫贱的人才敢骄傲的道理。”
太子听完田子方的解释后,说道:“你说,这田姓是由陈姓演变而来,可是据我所知,这田姓是由妫姓演变而来,这又是何故呢?”
田子方回答说:“中国的所有姓氏,都有其深远的历史渊源,如果深究起来,那就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了。说到这妫姓,那还是在舜帝时,即是陈姓的初始姓氏,陈公子完投奔齐国,才改作姓田,究其根源,并无矛盾。”
从田氏族谱分析,由于历史的演变,齐国田氏失去政权,他的后人各自奔逃,有一只就落户在湖北省,这可能就是田坭畈村田姓的始祖吧。由于无据可考,咱们也就无法深究下去了。
刘铭传听完里长对田坭畈村和田氏家族兴衰历史的简单述说以后,止不住的赞叹道:“伟哉田氏!壮哉田氏!一个家族有这样一部辉煌的历史,足够历代历世田氏家族的人美哉乐哉了。但愿后来的田氏子孙们多多珍惜才好。咱们光顾讲村史家史了,事到如今,我还不知道诸位的大名呢,以及我是如何被你们所救,诸位也不能不告诉我,否则我要是感激诸位,也还不知从何说起呢。”
听刘铭传如此谦逊,非要将自己被救的经过刨根问底不可,也就只好如实地对他讲说了。
里长坐在椅子上稍微一躬身,然后又一抱双拳,这才一一对刘铭传介绍到:“我名叫田维汉,是村中的里长,由于我的年龄最大,辈分也高,因此全村的晚辈们都管我叫里长爷爷。”
说到这里,田维汉又用手挨个指着身旁的几位长者,一一介绍说:“这位胖得像活菩萨一般的人,被村中人戏称为活如来的,是村中的乡绅,名叫田广汉;这一位头上光光,还要梳一条假长辫的人,名叫田在汉;这一位,身体瘦弱,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名叫田成汉;最后就是咱们田家这位人称田华佗的郎中了,他的大名叫田孝汉,因为他医术高超,多次救人于危难,是位了不起的好郎中、好医生,要是没有他的全力拯救,恕维汉说句不敬的话,恐怕刘将军早就不在人世了。”
刘铭传听完里长田维汉的介绍后,似乎还有话要说,他深情地望着坐在一旁墙角落里的田美娟,幽默的说道:“田里长,你老可是太有失公允了。”
田维汉一惊,连忙追问道:“刘将军此话从何说起?我哪里有失公允了?”
刘铭传用嘴巴朝田美娟努了努,说道:“我说的是那位小姑娘。自打我醒转来之后,就见她跑里跑外,忙左忙右,她不但手脚快捷麻利,还对刘某尽心尽责,忙个不停,似这等女孩,也是世所罕见,不可多得也,她可谓功劳大大,功不可没了,可是您竟然对她连一句表彰的话也没有,这不有失公允,又是什么?”
里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极力为自己辩解说:“咱这中国社会,自三皇五帝开天辟地直到如今,无论天子还是平民,无论大事还是小事,那一件不都是有咱男爷们说了算?男人的话无论是对还是错,只要他说出口,那就是板上钉钉,金玉良言,所以长久以来,无论女人们做什么事情,也不论她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与辛苦,总也逃不出为男人们做附庸的命运,这乃是历史使然,社会使然也,我田维汉就是有翻江倒海、愚公移山的本事,也是无力改变这种现象的啊。”
光头假发田在汉也说道:“几千年的中国历史,男尊女卑,历来如此,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谁也改变不了这种现状!”
活如来田广汉继续说道:“听说粤寇洪秀全造反,打出的旗号也是惩恶扬善、替天行道、全民平等的思想,主张什么‘手握乾坤杀伐权,世间万宝归我有’,如果任其如此胡作非为下去,那将会出现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的混乱局面,我华夏流传几千年的儒学文化,不就彻底给颠覆了吗!”
瘦猴老者田成汉补充说:“今之倡乱者长发,而助乱者则是捻匪也。助乱虽甚,也非倡乱可比,就目下时势揣度之,捻匪之为患者,比之长发则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老夫为何有此一说?盖长发妖氛不越大江南北,而捻匪则不然,其不但纵横掳掠于淮河南北,还时时东窜,掠夺于江苏丰、沛,山东曹、单,又频窥济宁,其势危甚矣。老夫好有一比,就拿疾病而言,长发倡乱,只是挠我肌肤乃至肌体,可弃之不顾也;而捻匪则不然,其所殃及者乃我胸腔,稍不留神,即可置我于死地,因此说不可不虑也。”
这些个乡绅贵耆们,由于饱食终日,无所用心,虽然同住一村,平日里也是离多聚少,很少有在一起聚谈的机会,今天好不容易因刘铭传的缘故聚合在了一起,一旦打开了话匣子,话题不免就多了起来。
里长田维汉又说道:“既然话题已经说到了粤匪与捻匪,我也就不能不再说两句了。如诸位所知,长发大都是粤人与楚人,他们的衣服、饮食、言语,与咱们北方殊异,就作战而言,长发善工山战、水战,而驰逐跳蹦则非其所长,故一旦渡河而北,置身于平原旷野,则其伎俩渐穷,因而才有金陵之败,所以说,长发之败,并非曾国藩公一人之功劳也。”
一直闭口不言的赛华佗田孝汉突然插话说:“诸位所述,尽是粤匪捻匪之过,不过在孝汉看来,他们是有过错,这不必多说,可是诸位不必用彼人之国掩饰此人之过,孝汉以为,这样做才叫有失公允呢。”
里长一听赛华佗田孝汉此言,不觉收住了脸上的笑容,大有一问究竟、兴师问罪的架势:“孝汉啊,真乃是锣鼓听声,讲话听音,我从你方才的说话中,仿佛嗅到了一丝不祥之兆,难道你有相反的话要说不成?”
田孝汉并没有急于要把他的心中所想急于说出口,而是反问众人道:“这是昨天才刚刚发生的事情,难道诸位就已经忘记了不成?要是当着刘将军的面不把真相说出并点破,这可是要从根本上害了刘将军啊,假如说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不公允的事情的话,一味的知无不言,包屁纵容,这难道不是最大的不公允,又会是什么呢?”
听赛华佗说出这句话之后,无论是里长,还是胖如来田广汉,以及光头假发田在汉,瘦猴老者田成汉,各人的嘴皮都像被黏胶封住了一般,都闭口当起了闷葫芦,半天都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了。一时客厅内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
刘铭传用眼睛打量着屋内的诸位老者,一时也搞不清楚赛华佗田孝汉刚才的话是指什么而言?他的脑子不停地在转动,一直在翻来覆去的分析田孝汉到底是指什么而言?最后他才断定,既然诸位如此讳莫如深,不敢开口明说,这肯定就与自己或者自己的手下有关了。
想到这里,刘铭传突然站起身来,一抱双拳,然后又躬身一揖,他面带苦色,诚恳的请求道:“诸位耆老,我刘铭传从十余岁起,就在江湖上闯荡,这世间做人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我此次兵败,一时在危难之中想不开,才有了自缢一事的发生,要不是田坭畈村的父老出手相助,我刘铭传早已是阎王爷身为前的鬼魂了。俗话说,救人一命,如同再造,就是将来有天大的事情发生,我刘铭传的头可断,血可流,诸位的恩德我也是永远不会遗忘的!”
虽经刘铭传如此表态,可是客厅内的几位耆老就是闷头不语。这促使刘铭传不得不再次表态:“方才诸位耆老在谈到粤匪捻匪的时候,是何等的无话不说,夸夸其谈,我实在纳闷,怎么一牵扯到我刘铭传,诸位就闭口不言了呢?难道怕我刘铭传依仗自己手中的兵权,来个秋后算账,加害于诸位不成吗?”
可是无论刘铭传如何解释恳求,几位耆老就是无一人再言语。刘铭传一气之下,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是大病初愈,身体虚弱之人,他从卧榻上站起身来,急得他在客厅内踱起步来。
刘铭传在屋内踱了半天步,觉得身体有些疲累了,最后不得不停了下来,再次坐在了卧榻上。
静寂,沉闷;沉闷,静寂。不知又过了多久。
最后刘铭传用拳头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脑袋,他满含热泪,焦急且诚恳的说道:“我刘铭传叱咤疆场十余年了,虽多次频临死亡,但是我都咬牙挺了过来。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刀光箭矢并不可怕,死亡,那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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