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捻首初会王其昌,欲借贸易破城防
第八十一回 捻首初会王其昌,欲借贸易破城防 (第2/3页)
狡诡谲,他早已做好了一切防备,还在城内布置下五六百名训练有素的团勇练丁,再加上有高墙深壕的护卫,我军要想攻破此城,我看也并非易事。”
安娇也说道:“刘三姑所言甚是。以我的意见,欲要攻破此城,必须事先摸清楚城内的敌情,然后再有的放矢,对症下药,然后再攻城不迟。”
张洛行说道:“我与军师方才在村中察看地形,见一位身穿长袍马褂的陌生男子进得村来,我怀疑此人必然有些来历,如果他是从城内而来,他对城内的情况必然有所了解,我想不如就去面见此人,拜他为师,不耻下问一番,不知军师意下如何?”
听完张洛行的话后,龚德眯缝着两只小眼睛,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总旗主的话不无道理。要知城中事,先寻知情人。虽然我们还不知那个人是什么来历,就算是误打误撞,说不定还能‘撞’出一番故事来哩。”
商议既定,于是张洛行、龚德等带上张宗禹、安娇、刘三姑、柳荷花等几位女将,一起叩响了席燕庄的大门。
不一会,黑漆大门徐徐打开,开门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只见此人身着一身粗布衣衫,头戴一顶缎面瓜皮帽,一条花白头发编成的长辫垂在背后,当他一眼望见门口站了这许多位陌生的军人之后,止不住浑身一阵痉挛,不过不久便恢复了常态。老人马上换了一张笑脸,试探的问道:“诸位军爷与我家主人是亲事故,不知莅临敝宅有何贵干?”看来这个老人就是这家的管家无疑了。
张洛行一抱双拳,逗趣的躬身答道:“我等便是被官府称作捻匪的首领,今日路过贵县,又恰巧驻在贵庄,听说你家贵主人是村中有名的富绅,因此不揣冒昧,前来拜会,有劳贵管家为我等通禀一声,我们只是来拜会,并无恶意。”
管家听后,点头默允,立即返身回到院内,不久便回转身来招呼道:“我家主人听说是捻军首领们登门拜访,甚感诧异和荣幸,特吩咐我带领诸位进院内小坐一叙。诸位请!”
于是,张洛行、龚德在前,张宗禹等人随后,先后步入院内。走进院内后,众人均感诧异,这席燕庄可真不愧是村内首屈一指的大财主,不但院落宽阔巨大,一拉溜的青砖大瓦房,坐北朝南,再加上东西两旁的厢房,足足有好几十间;在院落的东北角上,还建有一个圆形角门,直达后院,平时院门紧闭,那是席燕庄女眷的居住之处,由于平时大门紧闭,外人没人知道后院内是个什么情形。在这边陲小县城周边,真也算得上是显赫夺目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肥胖中年男子,见张洛行等众人进院,慌忙从堂屋内走了出来,脸上微露一丝不安和惊异,十分客气地对张洛行等众人说道:“席某生于斯且长于斯,平日里除了打理农耕,春种秋收,很少踏出家门一步,对诸位的突然造访,可免不掉大惊小怪,真叫我受宠若惊了!今日诸位莅临舍下,未请先到,席某有失远迎,望诸位首领千万莫怪。欢迎,欢迎!请坐,请坐!”
张洛行、龚德等人先后走进屋内,分宾主落座。只见桌子早已摆放着一只上好的宜兴产紫砂茶壶,桌子上还放有两只盛满茶水的茶杯,张洛行伸手摸去,茶杯内的茶水还是热的,很显然,在张洛行、龚德等人进屋以前,席燕庄肯定是与什么人在饮茶叙谈,但此时屋内除了席燕庄以外,并未见有第二个人。堂屋内也未见陪席燕庄饮茶人的影子,显然,此人是故意隐身别处了。
看到这种情形,张洛行止不住心中一阵窃笑,他心中暗道:“探亲访友,家中来客,这些都是世之常情,这位客人干嘛还要躲躲闪闪的呢?我看他心中定然有鬼,此种举动,只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
想到此处,张洛行开门见山的对席燕庄说道:“席先生,你家中既然有客人,为何还要躲避我等?不妨请他出来一叙,让我等结交一位新朋友,加深彼此了解,不是很好吗?”
张洛行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使毫无准备的席燕庄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
正在席燕庄踌躇为难,不知所措的时候,不成想龚德又突然说道:“我说躲在里屋内的这位客人,我等又不是歹人,更不是官府所诬称的什么土匪,你就不必再隐身屋内了,赶紧出来与我等叙谈叙谈,你我交个朋友不好吗?”
龚德的话音刚落,只见里屋的门帘一挑,从屋内走出一个人来,只见他身材瘦长高挑,瘦长脸,鹰钩鼻,白净的面皮,两道鼠眉下的鹰眼不住的乱转,目光中流露出无尽的愤怒与杀机,一看便知不是善类。
张洛行打眼望去,此人正是张洛行先前在村中所看到的那个人。此人的在众人面前的出现,所有捻军首领并未感到惊讶,只是席燕庄被惊得手足无措,心中慌乱,豆粒般大小的汗珠挂满了他的额头。这一切都被张洛行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心中暗自思忖:“难不成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来头不成?”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张洛行故作套近乎似的说道:“这位先生,肯定是席先生家的好友贵客了,能告诉我您的尊姓大名,来自何方吗?”
只见那人紧锁双眉,面露几分不悦之色,但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张洛行的问话,也可能他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给憋住了,一时还想不出回答的词来。没想到席燕庄慌忙抢着替那位客人回答说:“我这位朋友姓王,他名叫——”
一直保持沉默的那位客人,抢在席燕庄前回答说:“本人名叫王京生!”
席燕庄突然回过神来,也赶忙帮腔说:“不错,是的,他叫王京生!”
龚德突然又插上一句:“不知王京生先生在城内是做什么的?是从政,经商,还是干其他什么事情?”
王京生语无伦次的回答道:“本人才疏学浅,乃一介平常书生,并无从政的资本,为了糊口,只不过做点小生意而已。”
张洛行又追问道:“敢问王先生做的是什么生意吗?”
自称叫王京生的那个人极不情愿地回答说:“小本生意,不值一提,鄙人在城内开了一家小小的绸缎庄,挣点小钱,勉强维持生计而已。”
龚德听后颔首说道:“世道不靖,兵荒马乱,地亩连年歉收,人民连温饱尚且无保,有谁还能穿得起绫罗绸缎啊?恐怕也是生意萧条,购者寥寥,生意很不景气吧?”
王京生紧咬牙关,勉强回答说:“这可叫军爷您给说对了,勉强维持而已。”
张洛行察言观色,将话题一转,说道:“听当地百姓说,城内有一位贪得无厌的县官,是顺天通州廪贡出身,此人有一句名言,说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他挖空心思搜刮民脂民膏,聚敛钱财,受贿行贿,借以讨好上司,而且乘机从中大捞外快,是个典型的贪腐之徒,不知王先生认识此人否?”
只见席燕庄下意识地偷偷望了王京生一眼,欲言又止;而王京生却紧蹙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敌意,他紧咬牙关,不知是对张洛行的问话不满,还是对那位狗县官的仇恨,总之半天没有做出回答。
龚德说道:“据乡亲们说,这位县官还独出心裁,为抵御捻军的进攻,他还发动官绅豪富,出没于乡间村舍,逼迫百姓出工出力,捐钱出物,大兴土木,修筑城墙,仅修女墙就达五百余垛,又修建炮台多所,东西两城门全用金铁鳞护,炮机旗鼓、防御器械无不齐备,将一座阌乡县城打造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而众多百姓因此而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流离失所,甚至饥饿而死,王县令却不管不问,不知这位知县大人是何居心?”
席燕庄听了龚德的这一番议论,只用两只眼睛愣愣的望着王京生发呆,而那位王京生也好似木偶一般,呆呆的站在一旁,对龚德的话不置可否,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一时间屋内的空气显得异常沉闷,肃静得来连人们心脏跳动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突然,席燕庄的一番话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席燕庄说道:“要说起这王其昌,他的确不是什么好官,不过他也是受了上指下派,又受命于当今的皇上,他也是不得不这样做呀。俗话说得好,端谁家的饭碗,就得服谁的掌管,这也是君命难违呀。要知道,君叫臣死,臣就不得不死。以燕庄的意见,咱们就把王其昌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先来说说诸位首领来我席燕庄家到底是为什么吧?”
龚德听出席燕庄的话中有话,也将话题一转,随即说道:“席先生此话也有道理,咱们就不必多为王其昌大操其心了。我等此来,只为拜会,莫非席先生还要有什么表示不成吗?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一听!”
席燕庄说道:“常言说得好,话不说不明,窗户不擦不亮,诸位亲临敝宅拜访,不用你们明说,诸位的心情我席燕庄也能够猜出个**不离十来。贵军人数众多,每日也都得吃喝,人要吃饭,马用草料,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不管怎么说,在这席家庄内,我席燕庄也算得上是一个富户,如众人所说,我是土财主一个,多年的积蓄下来,囤中粮食还是有的。诸位首领看这样如何:为表示我对贵军的拥护和支持,我愿立即捐赠余粮五百石,以解贵军缺粮的燃眉之急!”
张洛行说道:“不瞒你席先生说,在官军的步步威逼之下,我捻军早已成为游击之师,所到之处当然也就只有依靠地方,有深明大义的富庶之户,主动捐赠粮食物品,也算是解了我军的燃眉之急;有不识时务,敢于对抗我捻军者,就免不了要兵戎相见,大动干戈,今日席先生主动馈赠粮食,可谓明智大义之举,我张洛行就代表全体捻军将士,对你席先生深表谢意了!”
张洛行说完,站起身来,两手抱拳,恭敬地对席燕庄躬身深施一礼。席燕庄也慌忙站起身来,抱拳躬身对张洛行还礼,嘴里还不停的说道:“张旗主何必多礼?捻军乃正义之师,尔等为对付清妖,抛家舍业,流血牺牲,也实属难得,席某仅仅是捐点粮食而已,区区小事,张总旗主不必记挂心头!”
面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王京生好像都视而不见,他面无表情,紧闭双唇,木讷呆坐,既未表示反对,也不表示赞成,好像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似的。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待张洛行、龚德等人告别席燕庄,走出席家大院的时候,这时的王京生,他的真实面目就彻底表露无遗了。只见他突然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狠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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