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捻首初会王其昌,欲借贸易破城防

    第八十一回 捻首初会王其昌,欲借贸易破城防 (第1/3页)

    众人一边饮酒,一边谈论着刚刚发生在仁济寺庙中与姚中道、禄旺厮杀搏斗的情形。听过葛昌要求归队的话之后,任柱走到葛昌身边,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抚摸着葛昌的头顶说道:“葛昌兄弟,你在作战受伤后与大队失去了联系,是徐炳先生收留了你,才使你免受流离颠沛之苦,眼下徐炳先生家被禄旺霸占的土地已经收回,也需要有像你这样年轻力壮的后生来耕种打理,我看你还是留在徐炳先生家为好,不要急着要求归队也罢。”

    赖文光也凑到葛昌身边对他说道:“是啊,我看任旗主的话不无道理,咱们捻军与官军比较起来,目前仍然处于劣势,为了躲避官军的追杀,不得不每日驰骋奔逐,你放着平稳的生活不过,干嘛还一定要求归队呢?”

    听完尊王的话之后,葛昌一脸的不高兴,他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摔,眼睛里含着泪花,几乎要哭泣似的,嘴巴噘得老高,生气的说道:“人家自离开捻军队伍以后,日思夜盼,焦急等待,好不容易才盼到了这一天,真没想到,你任旗主和尊王竟然能把俺拒之门外,看来俺葛昌是没有活路了!”说完,一拧脖子,一甩胳膊,气呼呼地朝屋外跑去了。

    看着葛昌气急败坏的样子,尊王与任柱互相对视一笑,会心的说道:“刚强倔强,不惧死亡,是一块可造就的好材料啊!”

    任柱对任虎说了一声:“我方才说的话,只不过是试探而已,没想到葛昌这小子竟然当起真来。任虎,你赶紧去把他拦回来,我同意他归队就是了!”

    任虎出去不久,就笑嘻嘻的领着葛昌又回到了屋内。葛昌听说任旗主同意他归队,竟然高兴地握住任柱的双手,像久别的孩子又见到了亲娘,兴奋地说道:“任旗主啊,自打俺离开队伍的这些日子,我每日里是食不甘味,睡不安枕,度日如年,煎熬至今,今日能够重新归队,可算是了却了俺一桩心事啊。”

    这时惠仁和尚,也就是姜鱼,也走到葛昌身边说道:“葛昌兄弟,这下可好了,你我双双归队,这就好比没娘的孩子,又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之中,捻军就是咱们的家,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在捻军队伍之中!”

    众人说说笑笑,举杯碰盏,一场酒宴就这样结束了。这时,一名探马军兵慌忙跑进屋来,他分开众人,汲汲皇皇地走到任柱身边,把嘴巴贴近任柱的耳朵,不知小声说了些什么。只见任柱一边听他讲说,一边紧蹙眉头,不时地点头应声说道:“好的,好的,知道了,知道了!”

    探马究竟对任柱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在酒宴过后,第二天一早起来,徐炳就再也没有见到任柱和蓝旗捻军的影子,一切都恢复了原先的平静,徐炳心中纳闷:“蓝旗捻军到底又开拔到哪里去了呢?”

    与此同时,在远处的张洛行所部的黄旗捻军,正在与当地的团勇练丁发生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这里是河南省西部边陲的阌乡县境。张洛行、龚德带领黄旗捻军一路拼杀,与昨日深夜,来到了这个河南省的边境小城,他们的本意,是想穿越这个不起眼的小城镇,越过潼关,一路向陕西境内进发。但据探马回禀,官军在潼关事先有湘军刘松山的重兵把守,领军冲关要付出沉重代价,为了保存有生力量,所以就不得不在离潼关较近的阌乡县境暂时停留下来。

    这阌乡县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镇,她南面紧靠高山耸立的秦岭,东面与函谷关毗依,西面便是雄踞陕西门户的潼关,历代都有重兵在这里把守,关口两面悬崖陡峭,壁石林立,真可谓一夫把关,万夫莫开,此处乃是由关内出入大西北的一道天然屏障。按照龚德的谋划,秦地地域辽阔,民风淳朴憨厚,乃当年秦始皇帝孕育发迹发达的风水宝地,也是汉高祖刘邦一统中华大地、统一大汉江山的发源之地,如能把捻军开拔到三秦大地,励兵秣马,壮大实力,然后再统兵入关,像当年秦军统一中国一样,定能扫清清廷的腐朽统治。可是眼下潼关就成了横在面前的一道难以逾越的关口。经过一宿的深思熟虑以后,龚德与张洛行商定,决定暂驻阌乡县境内,待探听好清军的虚实后,再做下一步行动。

    黄旗捻军驻扎在阌乡县城北的一个大村落中,房东是一户中等农户,家中有土地近百亩,有三儿一女,儿子都已经长大成人,有的在家务农,有的在农闲时节出外做些小生意,女儿还在城内一家私塾学堂读书,平时日子也算过得踏实。不想前年来了一位顺天通州廪贡王其昌,此人一上任,就表现出了与众不同,每当官军过境,或者遇有上派下遣,他便将官府的苛捐杂税一股脑儿的摊派在普通农民身上,他有一句名言,说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拼命地借机搜刮民脂民膏,假公以肥私,把官府的重荷分摊在本就已经度日艰难的农民身上。

    有一天,王其昌对他的幕僚李成宪、李成美兄弟说道:“不知二位仁兄有没有耳闻?听说安徽雉河集的捻军匪徒张洛行一伙,已经窜入我们阌乡县境内,他们的大队人马,就驻扎在离县城不远的四周农村中,据我的估算,他们不日可能就要对县城发动攻击。作为一县之令,我深知这些暴徒的凶残与残忍,县城必然成为他们重点攻击的目标,我这个一县之令,也必然要成为他们打击的重点对象。为预防可能发生的不测,我准备仍然采取以往躲避他们的老办法,到城北的席家庄暂避一时,因为张洛行他们重点攻击的是官府衙署,我在那里将遥控指挥城里的行动,只要我王其昌不死,再加上二位仁兄的英勇抵抗和守卫,咱这小小的阌乡县城,就会昂然挺立,立于不败之地。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李成宪听完王其昌的话之后,立刻在脑海中上下翻腾了好一阵子,他心中暗自想道:“好你个狡猾的王其昌!每当捻军大军压境时,你总是设法借口到农村去躲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好色的意图,你只不过是借机与你那位相好去幽会罢了。你们读书人和我们这些舞刀弄棒的人,到底是不一样,还未等捻匪来进攻,你就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退路,说你是狡兔三窟还算是便宜了你,我看你是狡兔五窟六窟也不止,你可真是计谋深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就连奸猾刁钻的曹孟德,我看与你比起来也稍逊一筹了!”

    李成宪心中如此想,但嘴上并未敢说出来,他马上装出一副虔诚的面孔对王其昌说道:“王大人,您这也是未雨绸缪,可谓深谋远虑,俗话说得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您是一县之令,肩负着全县黎民百姓的生命与安危,您是不或可缺之人,咱这阌乡县离了您哪能行呢?您躲在乡下遥控指挥,也不愧为是一个亘古妙方,城中有我等弟兄舍命死守,还有五百余名团练兄弟合力同心,拼死据守,我就不相信,张洛行他们能够轻易攻进城来,您就放心的去好了!”

    王其昌见自己的金蝉脱壳之计得以实现,止不住的大喜过望,他心中暗自盘算:“若尔等守城成功,自然少不了我王其昌的一份功劳,倘若守城不利,不慎战败,一旦上峰怪罪下来,我不但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也有了推卸责任的理由。”

    想到此处,王其昌又对李成宪说道:“捻贼自来行动飘忽,势如狂风,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来了,时间紧迫,事不宜迟,我必须马上动身赶赴城北席家庄去,这守城的事就拜托二位仁兄了!”

    王其昌前去准备出城躲避的事情,李成宪、李成美兄弟也各自去调兵遣将,固守城池,这些暂时都不必细说。单说驻扎在城外的张洛行与龚德,这一天吃过午饭,正带着十几名护卫在村中察看地形,忽然瞥见一位身穿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帽的中年男子急匆匆走进村来,之后便一闪身走进了一户人家。

    张洛行对龚德说道:“龚军师,不知你看见刚才那个人没有?看他的行色与打扮,说他是教书先生又不太像,说他是商人吧也不像,说他是走亲访友吧,也有点不靠谱,这些人都可以正大光明的来去,为何要显得如此神秘呢?总之,此人的出现,使我感到了一丝怀疑。”

    听完张洛行的话之后,龚德睁开了他那一双视物模糊的小眼睛,向张洛行手指的方向张望了好一阵,但他什么也没有发现,便不无遗憾的说道:“我老龚生就的眼神不济,只要是距离一远,我就什么也看不清,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我什么也未发现。遗憾,遗憾!”

    张洛行说道:“也罢!此事就暂且放在一边,回头咱们去问问咱们那家房东,说不定一切都会明白了。”

    张洛行与他的黄旗捻军所驻扎的这个村庄,坐落在阌乡县城北约十余里处,村名叫做席家庄村,村内有一户大户人家,户主名叫席燕庄,他是一名廪生,此人家有良田千顷,养有家丁数十名,妻妾也有好几个,据说这席燕庄为人处世还算善良。席燕庄对四周乡亲虽说不上慷慨,但也不做欺压良善的恶事,虽说和新来的县令王其昌有点交情,但也从不仗势欺人,因此在乡亲们心中也算有一点好口碑。张洛行今天无意中所看到的那个人,就是进入了席燕庄的家门。

    张洛行、龚德回到住所以后,立即叫来了张宗禹、张宗道、张宗先、张五孩等将领,与众人商议如何攻打阌乡县城的事情。

    张宗禹首先说道:“据探马回报,在潼关,早已有曾国藩安排的湘军刘松山的重兵把守,我军要想突破此关,十分困难,而且这阌乡县城又横亘在关口,城内又有数百名团丁乡勇挡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如果不事先拔掉这颗钉子,则我们将面临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届时将势难支撑。”

    龚德说道:“兵法上说,军无常态,兵无定势,我们原打算一举攻破潼关,到大西北去养兵蓄锐,秣马厉兵,待羽翼丰满、实力强大以后,再一举返回中原,成就我等恢复大汉基业的美梦,没成想这小小的阌乡县城,倒成了我们无法逾越的障碍,这促使我们不得不暂时改变战略方针。以我之见,我们不妨先取阌乡,而后再做其他打算。”

    这时,一直默默无语的刘三姑突然插话说道:“听军师的口气,你是想先舍弃攻打潼关的计划,首先将阌乡县城攻下,先扬我声名,壮我军威,再图西进,是也不是?”

    龚德点头默认,说道:“然!”

    刘三姑紧接着又说道:“我早已听说过,三年前,阌乡县城来了一位顺天通州廪贡王其昌,此人满腹文墨,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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