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 谭四姑仗义出手,伍槐花横眉冷对

    第七十九回 谭四姑仗义出手,伍槐花横眉冷对 (第2/3页)

是刚满三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她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见姚中道恶狼般地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哇哇哭叫不止。

    惠明出面制止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对官人有一言相劝,不知官人您愿听否?”

    姚中道圆睁双目,蛮横的答道:“秃驴!你有话就讲!”

    惠明不紧不慢地说道:“雏鸟羽毛未丰,黄口涉世未深,常将面生之人视作鬼怪,官人以利刃恫吓之,岂不让女婴肝胆俱裂?官人有什么话,你只管对老衲说好了,何必去为难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姚中道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正因她是个孩童,涉世未深,她才能够实话实说,暴露尔等的天机。似你这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朽之徒,就是心中有千言万语,也是不会对我透露半个字的!”

    说到此处,姚中道又转而拿刀对准了小和尚惠仁,威逼他说:“小秃驴,看起来你最多也就二十来岁,我来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此庙?又是什么时候当的和尚?快快如实给我招来,如若有半字虚假,老子今天就给你来个一刀两断!”

    面对穷凶极恶的姚中道,惠仁没有表现出丝毫畏惧,他高昂脖颈,挺起胸膛,字字铿锵,句句如钢,他说道:“姓姚的,你连不懂事的孩子和佛门弟子都不放过,你还知道有天理二字吗?实话对你说吧,莫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什么都知道,我也只字都不会对你讲的!”

    姚中道一听惠仁此言,气得他大骂一声,举起手中的钢刀就要向惠仁劈去。就在姚中道举起钢刀正要落下的一刹那间,就见从庙宇的后墙头处突然飞来一支绣花铁镖,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姚中道的手腕上,就听姚中道大叫一声,他手中的钢刀当啷啷就掉在了地上。还未等姚中道和禄旺等人搞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见一个人影从高墙上飘然落地,她就像是被风吹过来的一片树叶,稳稳地落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打眼看去,只见来的是一位三十出头、四十不到,身穿一身侠客衣裳,发髻高挽,娥眉倒竖,竟然是一位满脸充满杀气的女子。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一人知道她的来历,自然是有的人对她畏惧,而有的人却把她视做从天而降的救命恩人了。

    但见那女子手中握有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她用平和的语言对姚中道、禄旺等人说道:“我必须事先警告你们,任何人都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有谁胆敢不听我言,定叫尔等立刻死于我的手下!”

    尽管女侠如此严厉的警告,还是有那胆敢以身试探者。就见一位站在庙门口的团丁小头目,手举钢刀,对众团丁大喊大叫道:“弟兄们,不要听这女子胡说八道,我们在庙外有一百多人,她只是孤身一人而已,怕她个吊甚?我们一人一刀,不把她剁成肉酱才怪哩!大家给我……”

    他本来想说“大家给我上!”可是还未等他把“上”字说出口,就见他身子一晃,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喉咙,慢慢倒下地去,死了!

    团丁们眼睁睁望着自己的头头死去,却都不知道他到底死于何因,和何人之手。一个团丁感到奇怪,蹲下身去,将那位小头目捂在喉咙上的手扒开,这才看清楚,原来在他的喉咙上深深嵌着一支绣花针,看来此人就是被这根绣花针锥刺而死无疑了。可是,众人深感纳闷,庙宇内虽然剑拔驽张,可是又未见谁人动手,在这风平浪静的短暂时刻,好好一个人怎么就说死就死了呢?

    此时,只见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不听吾言者,必将是必死无疑,可是就是有人不听我规劝,还自逞其能,死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可怜,可怜啊!还有那位不信邪,再来试一试?”

    你还别说,这天地之大,无所不有,什么人都不缺少,还真就有那不怕死的主儿。这时,又有一个团丁站出来,对女侠说道:“小子生来什么都信,还就是不信这个邪字。浪女子,你别认为你用妖术弄死了我的兄弟,你就自认为你自己就是走遍天下无敌手的大侠了,我今天倒要亲眼看一看,你是用什么妖术把我给整死的!”

    他的话音刚刚落地,就见女侠将手轻轻向空中一举,然后又迅速落下,众人打眼望过去,就见刚才那位说话铿锵有声的团丁小头目,哽咽了一声,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与他的同伴打,就伸出一只手,掐着自己的喉咙,徐徐倒在地上,又死去了!

    姚中道和禄旺见此情形,都被吓出满身冷汗,他们双双丢掉自己手中的兵器,噗通跪在女侠面前,又是作揖,又是叩头,嘴中不停的祷告道:“女菩萨在上,小子们有眼无珠,不知菩萨降临,我们多有得罪,还望菩萨留小的们一条小命,从此我们定要改邪归正矣!”

    女侠望着面前这两位方才还是趾高气扬、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官府走狗,心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鄙夷的对他们说道:“呸!收起你们这套骗人的鬼话好了!你们只需牢记,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谭四姑可不想亲手杀你们,我还怕你们的污血弄脏了我的宝剑呢。你们仔细听,庙墙外传来了马蹄之声,我想是杀你们的人就要来到了!”

    众人凝耳细听时,可不是吗,在庙宇外面的远处,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声音由远而近,很快就传遍了庙宇四周,原先站在庙墙外面的团丁们,人人都像是惊弓之鸟,被猎人驱赶的野兔,人人都丧魂落魄,一窝蜂似地从外面挤进了寺庙大院。一个团丁小头目带着哭腔问姚中道说道:“姚外委,大事不好了!外面突然来了许多捻匪骑军,人数少说也有三四千,他们剽悍无比,勇猛异常,各持刀枪,已经将庙宅团团包围,看来我们是凶多吉少了!姚外委呀,难道我们就这样束手就擒不成吗?”

    姚中道听完团丁小头目的话之后,无奈的抬头望了望谭四姑,他面带苦笑,没敢开口说什么。昔日穷凶极恶的禄旺,此时也像一个被霜打了的蔫茄子,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和霸道。

    谭四姑对姚中道、禄旺,也是对众团丁说道:“这一刻,是你们处在生死一线的关键时刻,想继续活命的,都要听本女侠一句奉劝,千万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都会像前面那两个死去的家伙一样,死而无法复生。一旦惹怒了本女侠,你们立刻就会死于非命,无谓我言之不预也!”

    此时,只见刚刚从仁济寺逃走的李洛、李明、董克强等人,带领几十位捻军兵将,呼啦一声冲进了庙门。为首的二位,一位身着蓝色捻军军衣,红锦帕裹头,手持两个重达百斤的大铁锤,他风华正茂,血气方刚,一副威武雄壮大将气派。他不是别人,他就是蓝旗捻军旗主任柱、任大将军是也。紧随任柱身后的,是尊王赖文光和任虎、任大牛两位勇将。

    谭四姑一见任柱和尊王赖文光,就首先打起了招呼:“任贤弟,尊王,你我夫子河村一别,至今已有一年多过去了,你我天南地北,各自为战,不想今日在此幸遇,看来你我的挂扯也是藕断丝连,情意绵长,因果不断啊。”

    任柱与赖文光二人都慌忙走到谭四姑面前,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恳切的说道:“天下没有会走路的山,却有流动不止的水,这就叫做山不转水转,你我终于又转到了一处来了,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呢?”

    谭四姑说道:“要说缘分,这可不是虚言。小女子即是侠客,就免不掉四处走动,今日由达郑州归来,偶从此庙外经过,听见庙墙内吵嚷不休,我便顿生疑窦,这才跳上墙头偷偷观瞧,不想这一瞧还真瞧出了端倪,原来是两个清廷走狗在欺负两位和尚和一对母女,我实在不忍再看下去,这才被逼无奈,出手相助。”

    赖文光说道:“谭女侠真是轻描淡写,谁不知你是一位行侠仗义,路见不平即拔刀相助的世间奇侠?你见义而勇为,非自今日始,亦菲只此一次矣。你的所作所为,非我赖文光所能相比者矣。”

    李洛走到任柱面前,用手指了指姚中道和禄旺,说道:“任旗主,尊王,冤有头,债有主,跪在地上的这两个狗杂种,他们可都是坏事做尽、十恶不赦、罄竹难书的朝廷鹰犬,今天既然他们都落在了咱们手中,也是他们的坏事做到尽头的时候了,今天定将他们严惩不殆!”

    惠明亦走到任柱和赖文光面前,饱含热泪,动情地说道:“你任大旗主的名字,犹如轰雷贯耳,早已经响彻在我惠明的心间,只是你我各自为军,无缘相见。告诉你们吧,我惠明原先也是一位捻军中的战士,俗名叶凤成,原在陈大喜手下为伍,只因我年事已高,无法适应军中动荡不定的生活,在陈大喜旗主的劝说安排之下,这才进入这仁济寺庙中削发为僧。屈指算来,已经将近五载矣。”

    惠明说道此处,将惠仁拉到自己身边,对任柱说道:“任旗主,这是我的徒弟惠仁和尚,他入俗之前,也是捻军军中的一名战士,他是咱捻军将领葛苍龙的亲侄子,原名叫姜鱼。在一次战斗中因腿受矛伤,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是我把他收进庙中,至今也有二年矣。”

    姚中道、禄旺听惠明如此说,心中恨得咬牙切齿,他们暗自骂道:“我们早就断定你们不是什么好良民,只可惜没有证据,否则早就将你们一刀斩为两段了!现在我们倒落到了你们这些贼人手中,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哇!”

    赖文光突然一眼望见了伍槐花和她怀抱中的薛仁花,好奇的对惠明大师说道:“在这战争频仍的动乱年月,竟然还能见到有香客进庙来敬香,说明你惠明师傅的口碑还不错呀。”

    伍槐花一听此话,止不住满腔的悲愤一下子又涌上了心头,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不停的抽泣起来。任柱、赖文光及众军兵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此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全场就只有伍槐花的抽咽之声了。

    李洛走到尊王面前,小声对他说道:“尊王任,旗主,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们伍槐花的不幸遭遇和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于是,李洛便将如何与伍槐花母女在路途中偶然相遇,伍槐花的丈夫薛树仁又如何因家中无粮下肚,去向财主禄旺借粮。禄旺不但不借粮,反而痛骂薛树仁,然后又放狼狗把他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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