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 落难人路途偶遇,惠明僧劝世行善

    第七十八回 落难人路途偶遇,惠明僧劝世行善 (第2/3页)

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孩子,不哭,前面不远,就是咱们要去的仁济庙了,只要见到了和尚惠明爷爷,咱们就有吃的了。”

    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妇女牵着小女孩的手,又欲向前走去。

    李洛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禁不住心潮翻滚,热血沸腾,万千思绪一齐涌上了心头,在这一刹那间,他想到了家中的妻子和儿女,禁不住潸然泪下,痛哭了起来。

    这时,那妇女才发现,在她身旁的路边上,竟然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男人,他们人人饥疲困倦,面带愁苦之状。

    她开口问道:“大哥,你们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在这里歇脚哇?”

    李洛站起身子,对那妇女说道:“大嫂,我们都是逃难之人,不想走在此处迷失了方向,也不知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由于不认道路,无法再继续前行,所以只好停下脚步来歇息。请问大嫂是何方人士?欲往何处?”

    妇女回答道:“俺是这郏县薛店村人氏,离开此处往东不远处,有一个村庄名叫白家庙村,村北有一个大庙宇,名叫仁济寺,寺中有一位年逾古稀的大和尚,法号惠明。此人心地良善,最善救济贫苦人等。我与女儿生活无着,正打算去投奔他呢。”

    李洛听后,不免也心动起来,他对那妇女说道:“我等弟兄几个,也是被官府豪绅逼得走投无路,这才逃出家门,浪迹天涯,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听大嫂方才一说,我们也想去投奔此僧人,不知大嫂愿不愿意领我们前去?”

    那妇女起初稍显有些踌躇,但随后就痛快的说道:“大兄弟,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来?那庙宇又不是我家所开,留不留你们,我说了也不算,如果你们有意要去,就与我母女作伴而行,倒是省去了我许多顾虑。”

    于是,李洛伸手将小姑娘抱在怀中,紧随在那妇女身后,李明、董克强等人也在后面紧紧跟随,众人便一同朝仁济寺走去。

    走在路上,李洛问那妇女道:“大嫂,你我虽是偶然相遇,这也说明你我前世有缘,敢问大嫂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又为何只身带领小女独自外出?”

    那妇女哀叹一声,一边前行,一边回答道:“我看大兄弟你们也不像是歹人,我就对你们实话实说吧。我方才已经对你们说过,我家就住在这郏县的薛店村,我那短命的丈夫名字就做薛树仁,我的名字叫伍槐花,我这三岁的女儿各取我和我丈夫名字中间的的一个字,名叫薛仁花。本来我丈夫在一个名叫禄旺的财主家扛长工,日子虽说不算富裕,却也勉强能支撑下去。谁知去年天景大旱,半年天上不降一滴雨水,田中禾苗都被旱死,粮食颗粒无收。可是人还得要吃喝呀,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丈夫不得不向财主禄旺去求救。谁知那黑心的财主竟然说道:‘天降大灾于世人,这也并非我家之过,如果谁家没有了吃喝,就都向我家来求救,我即使家有粮食千万斤,能管得了这许多人不饿肚皮吗?’因此不予理会。”

    这时,趴在李洛怀抱中的薛仁花又哭喊起来:“娘,花花肚子饿!”

    李洛用手轻轻拍打着薛仁花的小屁股,哄骗她说道:“乖孩子,听叔叔的话,不要哭泣,前面不远处就是仁济寺,只要见到了大和尚惠明爷爷,咱就有东西吃了!乖孩子,莫哭!”

    薛仁花也许是真正听懂了李洛的话,也许是由于饥饿又被饿昏了过去,就见她将小脑袋依伏在李洛的肩头上,好像睡了过去。

    伍槐花见女儿不再哭闹了,这才又继续说下去:“我家那个死鬼,生就的是个倔强脾气,他见财主禄旺老爷不肯出手相助,心中不免气愤难耐,说起话来言语就有些粗鲁起来,他指着财主禄旺的鼻子说道:‘姓禄的,我薛树仁从十几岁起,就给你家扛活当长工,每年为你家种出的粮食何止千万斤?大前年的夏天,正值气温高升的时候,你逼着我冒着盛暑下地去除草,结果由于天气闷热,我中暑昏倒在高粱地中,要不是好心的长工们精心照顾呵护,恐怕我薛树仁早已不在人世了。你家粮囤中的每一粒粮食,哪一粒上不沾有我们长工的血水和汗水?现在遇上了饥荒,想向你借点粮食来度灾荒,你却一千个不行,一万个不准,都说这世上就是有的财主为富不仁,心肠毒如蛇蝎,我今天可算是领教了!’我丈夫这也是说的气话,说完转身就想离去。谁知那禄旺被气得火冒三丈,他大声骂道:‘真是世道大变,连奴才也敢与老爷当面对骂,反了!反了!’”

    就在薛树仁走出去还不到两丈远的时候,忽然从他的背后猛窜出来一条大狼狗,一下子将薛树仁扑倒在地,接着又在他的身上撕咬起来,薛树仁丝毫没有防备,霎时便被狼狗撕咬得满身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最最要命的是,那狼狗竟然一口将薛树仁的喉咙咬断,使他即刻毙命。

    看着被狼狗咬死的薛树仁那血肉模糊的身体,禄旺手捻胡须,嘿嘿冷笑一声,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似薛树仁这等既不遵守国法,也不懂得家规的人,连我的狼狗都看不下去,主动跑出来相助,为我禄旺打起了抱不平。善哉!”

    李洛等人含着满腔的悲愤,饱含着热泪,静静地听完了伍槐花的讲述,众人经过长久的沉闷,谁都没有首先开口讲话。众人正在闷头行路的时候,一个村落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伍槐花对众人说道:“李大哥,前面这个村庄就是我曾经说过的白家庙村了。村中有一家官绅,家有资财万贯,人却十分的吝啬,即使有讨饭的花子走到门口,他也绝不开门施舍,你们一行人又身份特殊,从村中经过恐怕招来是非,咱们还是绕道而行吧。”

    李洛等人也深知自己的身份不能过于张扬,因此即依了伍槐花的话,远远地绕过了白家庙村,径直朝仁济寺走去。

    走了约半个时辰,一座在高大松柏树荫掩映下的庙宇,就呈现在了众人面前。伍槐花对大家说道:“看见了吧,前面那灰墙灰瓦的房舍,就是咱们要去的仁济寺了。寺中就惠明大和尚和他的一个小徒弟,他们终日紧闭庙门,除去到寺庙中烧香祭拜的人之外,便很少与外界人有什么来往接触,见了大和尚之后,要多烧香,多祭拜,多磕头,无论大和尚说什么,都不要去顶撞他。千万要记牢!”

    众人依照伍槐花的叮嘱,小心翼翼的来到寺庙门口,由伍槐花带头,叩响了庙门。

    几声拍门声响过,只听院内一个老年人咳嗦了一声,问道:“何人敲门?”

    伍槐花大声回答道:“惠明法师,是我,我是薛家店村的伍槐花呀!”

    出来开门的是那个小和尚,他稚气未退,看样子最大也就是十**岁年纪。庙门打开,就见惠明大和尚正在院中持剑练功,看到伍槐花时先是一笑,再一看跟在她身后的十几个陌生男子时,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好像心中略显诧异和不快,但是他嘴上并没有说什么,却转而热情的招呼众人进入寺院,然后,小和尚咣当一声又把庙门给关死了。

    原来,两年前伍槐花的女儿薛仁花生了病,因为家中无钱医治,经人点拨提醒,说仁济寺有一位最善济人贫困的大和尚惠明,有很深的医术造诣,可去请他给孩子诊治一下。伍槐花与丈夫薛树仁怀抱高烧不退的薛仁花,来到这仁济寺,向惠明大和尚求救。惠明法师用手摸了一下薛仁花的额头,然后说道:“无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风寒,我给你开一副药,服下之后就好了。”惠明法师取出自己采好的中草药,交给伍槐花,他们拿回家去,立即给薛仁花烧汤灌服,两天后,薛仁花的病就真的好了。因此,伍槐花就这样认识了惠明法师。

    惠明大师将伍槐花等人让进庙堂客厅之后,信口对伍槐花问了一句:“槐花,怎么你的丈夫薛树仁未陪同你一起来呀?”

    没想到惠明法师这一问,竟然又勾出了伍槐花的伤心事,她悲痛难耐,竟然哇啦一声哭出声来。

    惠明大师被伍槐花搞得莫名其妙,关切地问道:“孩子,你这是怎么啦,难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么?”

    伍槐花只顾哭泣,悲伤地什么也说不出来。李洛看到如此光景,就代替伍槐花将她家中所发生的不幸事件,从头至尾,详细对惠明大师叙述了一遍。

    惠明大师听完李洛的代述之后,他被气得满脸通红。就见惠明和尚将手中的禅杖往地上一杵,气愤地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哪里容得如此魑魅魍魉枉活人间,尽干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善哉!善哉!”

    此时,一直趴在李洛怀中昏昏欲睡的薛仁花,突然又醒了过来,她喃喃的说道:“娘,花花肚子饿!”

    声音低而凄惨,这一下惊动了惠明和尚,他将手中的禅杖交到徒弟惠仁手中,伸出粗大的双臂,将小仁花从李洛的怀中接到了自己的手中,一边抚摸着她的头顶,一边安慰她说:“和尚爷爷只顾说话了,怎么就把咱这可爱的小天使给忘了呢?赶快告诉爷爷,你的肚子是不是饿了?”

    薛仁花说道:“和尚爷爷,我饿了!”

    惠明赶紧吩咐惠仁:“快!赶紧到厨房去,将早晨没有吃完的那块烙馍拿来,给咱的小仁花一饱肚腹!”

    惠仁遵命而去,刹那间便将烙馍取来递到小仁花手中,这孩子也真是饿极了,将近一斤重的一块烙饼,不大一会儿就被她吃得精光,惠仁又将一瓢温水递到她的嘴边,她也咕咚咕咚喝了半瓢,最后打了一个饱嗝,高兴地说道:“花花肚子吃饱了,俺的肚子不饿了!”说完,便从惠明大师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活蹦乱跳的在寺院中跑来跑去,只顾自己去玩耍了。

    惠明望着天真活泼的小仁花,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众人,喃喃的说道:“想我乾隆之时,国人久不知兵,天下太平,虽有饥荒,但还从未发生过食不果腹,饿殍满野的情况。不想一进入咸丰年间,官吏贪污**,国家一时失控,兵燹四起,民不聊生,天灾**频仍,看来这大清朝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惠明大师,未出家时原名名叫叶凤成,在五十六岁那一年,曾经追随捻军首领陈大喜一同起义造反,后来因为捻军今东明西,到处游击,居无定所,以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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