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志高乞讨遇恩人,荷花亮剑杀仇人

    第五十回 志高乞讨遇恩人,荷花亮剑杀仇人 (第3/3页)

为头领,说出话来就是叫人心服。到底如何安排,悉听大哥尊便好了。”

    柳河花说道:“如此说来,我倒有个要求,请廖大哥准许。我想先回故宅一趟,顺便也到父母的坟上去吊唁一番,为他们烧上一柱香。不知廖大哥准也不准?”

    廖志高略微沉思一番,说道:“难得柳姑娘有这份孝心,没有父母,哪里还有我等?尽心尽孝,也是人伦之常,我哪有不准之理呢?不过,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倘若发生不虞之事,你孤掌难鸣,难以应付,就让程帼秃子和婉闹陪你一起前去吧,众人同是女人,互相有个扶持,就方便多了。”

    柳河花说道:“难得廖大哥想得如此周到,荷花真是感激不尽!”

    说话之间,店家已经将所有饭菜陆续端上桌来。大家分坐两桌,都已是饕餮难耐,如狼似虎,也不客套,就各自开吃起来。

    众人吃罢之后,一看天上日头又已西斜,廖志高付过饭钱,众人分作先后,便三个一伙,五个一组,都假作是进城办事之人,互相装作陌生人,向定远县城走去。因为柳河花要先到父母坟上去祭拜,便与程帼秃子和婉闹结成伙伴,首先穿过县城,一直向城东而去。

    咱们在本书第二回中曾经说过,柳河花本姓刘,柳字是因为赋荷塘诗一首被胜保所改。柳河花真正的居住地,是在定远县城之东的刘铺村。三位女子都是练功之人,又正值风貌年华,几十里路程,对她们来说太是小菜一碟了,可以说是抬脚就到了。

    柳河花带领程帼秃子和婉闹二人来到一处宅院跟前,只见此宅院规模庞大,白墙围裹,院落宽敞,房屋有十多间,都是灰砖砌墙,灰瓦盖顶,宅院内树木高大,风吹叶响,好不气派。宅院后面是一处荷塘,塘内荷花正值绽放时期,微风吹过,荷香阵阵,散发出阵阵幽香。堤边柳树好像也在频频点首,像是在默默欢迎昔日主人的到来。由于宅院已经易主,柳河花未敢擅入,只能在院外观看,唏嘘感叹。不过,一想起就要为冤死的亲人复仇了,心中还是深感欣慰。柳河花触景生情,心中一高兴,不免又顺口吟出一首诗来,柳河花朗声念道:

    塘内荷花频颔首,堤边柳枝亦招手;

    只因主人还家来,呆立院外用眼瞅。

    不是主人情意寡,此宅易主有年头;

    眼见此景愁肠断,只将泪水咽肚中!

    光阴飞驶匆匆过,莫将眼泪做轻流;

    父母大仇终将报,黄昏不日即授首!

    柳河花的诗作一朗诵完毕,就听得院墙后门吱呀一声响动,大门开处,就见一位年方二八的漂亮小姑娘,笑靥迷人,含情默默,在荷塘中荷花的映衬之下,微笑着站在门口。柳河花等人转脸望去,但见得小姑娘满脸善容,并无恶意,也同对她施以微笑。小姑娘颔首领意,只见她用脚跟轻轻一点地面,就像一只蝴蝶,便毫无声息地飘落在三位姑娘面前。

    柳荷花刚要开口,就见小姑娘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巴上,做出一个不要柳河花讲话的动作,然后笑嘻嘻地说道:“大姐不必开口,小妹就能猜出你的姓氏芳名,和你是何人。”

    柳河花疑惑不解,说道:“莫非姑娘是天外飞来的神仙,能掐会算不成?”

    姑娘微微一笑,说道:“非也!本姑娘既不是神,也并非是仙,而是凡人一个。只因我家与你有一段不解的恩缘,方才又听见你在池塘边诵诗一首,所以,这才猜出你准就是这院子的旧主人,刘景大人的千金,荷花姐姐,是也不是?”

    还未等柳荷花回答,只听后院门口一位妇人的声音响起:“荷花,你在与谁人说话呢?还不快请客人们到家里来坐坐!”

    柳河花朦胧之中,还以为是自己的母亲在和自己打招呼呢,与小姑娘几乎是在同时都开口答应道:“是的,娘!”

    话一说出口,柳河花方知自己失言,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就见一抹红晕在她的双颊升起,就像是三月桃花开,雨后红霞铺满腮。

    在小姑娘的引领之下,三位女侠随在她的身后,先后走进院内。小姑娘返身走回门边,将门扇关紧,这才回转身去,陪同三位女侠走进屋内。

    柳河花看着这熟悉的环境,童年的记忆又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母亲慈祥的面容,父亲和蔼的笑脸,仿佛都呈现在眼前。可是一回到现实,又不禁使她身心透凉,悲情顿生。都说人不伤心不落泪,只是未到悲痛时,小姑娘眼睛明亮,一眼就望见柳河花满含泪水的双眼,说道:“姐姐,你为何哭啦?”

    谁知这一问不打紧,更使得柳河花无法控制心中的悲痛,真的就哇啦的一下哭出声来。这一来倒把小姑娘的母亲吓了一跳,她安慰柳河花道:“孩子,你在迷茫之中重又回到了自己的家园,触景生情,免不了心酸难受,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等也是回天无术了。你父母被昏官黄昏所逼,双双死于非命,你心中的仇恨深似东海,现在大仇还没有报,悲愤之情也是难免的。可是话又说回来,这有深仇大恨的人,也并非你一家一户,咱们都是命运相同,遭遇彼此呀!”

    柳河花感到奇怪,抹掉泪水,慌忙问道:“听刚才大婶的话,好像你也有满心委屈和悲痛哇?”

    妇女打了一个嗨声,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其中的是非曲直,说讲起来可就话长了。现在天色将晚,今天晚上三位就在这里过宿吧,我这就去生火做饭,饭后我还有满肚子的话要对你们说,你们就耐心听我慢慢讲述吧!”

    这位妇女年龄也就在四十一二岁左右,正值年富力强的壮年时期,做起事来精明干练,干净利索,不是一般拉拉踏踏、拖泥带水的无能之辈所能比拟,不到一个时辰,一摞麦香四溢、热气腾腾的白面饼子,就摆在了三位姑娘面前。由于临时来了这么多客人,又正值午后时分,也没有什么菜来招待。

    妇女歉意的说道:“按说呢,你们三位都是贵客,贵客临门,应当好饭好菜的招待伺候才行,无奈临时抱佛脚,三位就凑合着吃一顿,只要能填饱肚子,明日一早,我就去买菜买肉,将今天晚上的亏欠还上就是了。”

    三位姑娘走到桌前一望,除去大饼的香味以外,还有一股浓烈地大葱香气扑鼻而来。柳河花打眼望去,只见饭桌上摆有一盘切成长条细丝的凉拌大葱,香气就是从那里喷发出来的。柳荷花用鼻子贴近葱盘闻了一下,只觉得又刺鼻又好闻,止不住馋涎欲滴。

    柳河花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凉拌葱丝,往嘴里送去。凉拌葱丝一到口中,柳河花就止不住大叫一声:“婶子,你这凉拌葱丝是如何做出来的?”

    妇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她所做的凉拌葱丝出了什么差错了呢,不禁一阵心跳,赶忙问道:“怎么啦,孩子,是不是盐放多了哇?”

    柳河花俏皮地说道:“哪里哪里,我是说你做的这盘葱丝,可太好吃了!不咸不淡,不冲不辣,味道合适,处处皆恰到好处。这样的烹调绝技,要是没有三年五年的锤炼磨合,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不但闻着香,吃起来也香!”

    程帼秃子和婉闹也都各自拿起大饼,就着那凉拌葱丝吃将起来。婉闹说道:“真是闻所未闻,几棵不起眼的大葱,经过大婶你这么一挑拌,只是加上一点姜丝咸盐什么的,就变做了一盘香气扑鼻、浓香四溢,使人馋馅滴淌的美味佳肴,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自品尝,无论如何我也是不会相信的。这真是深山有闺秀,荒村出俊杰呀。”

    程帼秃子也说道:“以前吧,我总认为,只有大鱼大肉才是美味可口的上等佳肴,可是,今天吃了大婶做的这盘凉拌葱丝之后,才使我恍然如梦初醒,原来这世上最好吃的,可不一定都是那些大鱼大肉哇,要是在餐桌上摆上这么一盘凉拌葱丝,我宁愿舍弃那些大鱼大肉,也不忍心舍弃这盘凉拌葱丝呀。”

    妇人经众人这么一夸说,心中的喜悦自不必多说。她坐在桌旁,一边陪众人吃饭,一边说道:“咱们庄户人家,从小家庭拮据,没有条件去吃那些大鱼大肉,只好在自己的地里种些大葱青菜什么的,每到吃饭,一碟青菜,一盘大葱,这就是最好的下口菜了。其实,只要烹调得法,清洁卫生,经常吃这些小菜,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大葱生姜青菜,这都是咱们祖先留下来的美味食品,食之不但能调节口味,还有利于健壮体魄哩。”

    在说说谈谈之中,一顿简单的饭食就这样过去了。这时天色已晚,妇人令自己的女儿点燃蜡烛,屋内立时便明亮起来。

    妇人对三位女侠说道:“人们经常说,山不转水转,两座山永远无法走到一起,唯有这世间的人,说不定在哪天哪日就走到一起来了。就说你柳荷花姑娘吧,自打我们一家住进你们这个院子时起,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哪年哪月,只要我再见到你柳荷花姑娘,我一定将你的宅院交还给你,因为当时我们得到这处宅院也太容易了,简直容易的让人无法想象!”

    柳河花一听妇人此言,一时竟然惊愕的有些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了。她吃惊地问道:“大婶,您到底是怎么了,您说的这些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啊?”

    妇人说道:“人这一生,要经历许多历风风雨雨,最后的归宿,都只有一个。俗话说,马有失蹄,人有失意,当时我与我的丈夫刘三在定远大街上看到你的时候,你满身污垢,头发凌乱,疯疯癫癫的就像着了魔死的,只是一个劲的胡言乱语,你哪还知道当时你自己讲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呢?”

    经妇人这么一点拨,柳河花好像模模糊糊地记起了四年前的一些情形,但是并不十分清晰。

    妇人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就想,这姑娘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灾大难,思想受到了重大刺激,否则也不会这样不管不顾,满大街的疯点撒野,胡乱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