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赖文光草丛伏击,刘启福中枪殒命
第四十八回 赖文光草丛伏击,刘启福中枪殒命 (第1/3页)
范立川被陈大喜一举剿灭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到了任柱、赖文光的耳中。赖文光对任柱说道:“陈大喜固守九里关,虽然一时取得了胜利,如果长此驻扎下去,恐怕并非好事。”
任柱说道:“尊王何以出此言?莫非你从中看出什么不好的端倪不成?”
赖文光说道:“你我举旗造反,为的是彻底推翻清廷的**统治,倘若以占领某个山头为满足,岂不成了占山为王的草莽野寇了吗?草寇者,即土匪是也,这和我们捻军的宗旨不相符合。再者,九里关再大,也只是一个小小关口而已,倘若清廷调集大军,将山头围困,恐怕到时候连逃跑的路都没有了,那还不是自取灭亡吗?”
任柱说道:“既然尊王已经料到陈大喜处境危险,何不设法通知陈大喜,让他早早撤离九里关呢?”
赖文光说道:“其实,陈大喜的危险处境不光你我知道,还有一个人,恐怕他比我们更清楚。”
任柱恍然说道:“尊王不必点破,我已知道此人是谁了。此人便是总旗主张洛行身边的军师龚德,你说我猜的对也不对?”
赖文光说道:“我刚才所指,正是此人。龚德辅佐张总旗主,可谓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全心全意,毫无二心。假如我捻军中多几个像龚德这样的人,则我们的反清大业不日可成矣。”
赖文光的话还真说对了。此时张洛行、龚德的军队仍然驻扎在襄阳境内。只不过必须每日游动,躲避着清军的围剿。这一日张洛行领军又到达信阳的十八里庙村。安歇停当后,龚德对张洛行说道:“据探马禀报说,陈大喜占据九里关,多次击退清军的进攻,还趁夜出动,偷袭了范立川军营,使清军受到重创。总旗主认为,这件事是忧也,喜也?”
张洛行回答说:“你我举旗造反,为的不就是铲灭清妖,复我汉室吗?陈大喜偷袭清军,还一举剿灭范立川全军,这不是好事又是什么吗?”
龚德说道:“总旗主只说对了一半。俗话说,祸之福所依,福之祸所伏。如果陈大喜不尽快撤出九里关,我想一场大难就要降临到他的头上了!”
张洛行闻言,说道:“军师为何出此不吉之言?难道陈大喜只有按兵不动,才是上策吗?”
龚德说道:“总旗主请想,从古至今,哪一位帝王不是统领三军,叱咤疆场,南征北伐,才取得了百年基业?你可曾听说,有哪一位皇帝是靠占山为王才取得帝王王位的?我捻军之所以没有被清妖迅速剿灭,靠得就是游走四方的战术,如果我等死居一地,恐怕早就被清军剿灭了。所以我才说,大喜如果久居九里关,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张洛行说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为今之计,该当如何处置?”
龚德说道:“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叫陈大喜早一天撤出九里关。可是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你想那陈大喜正是信心十足,精神抖擞的时候,让他撤出九里关,那不是比要他的命还难吗?”
正在张洛行、龚德为陈大喜担心的时候,突然接到探马禀报说:“清军王爷僧格林沁已责成其部将陈国瑞等,调遣大批清军,南北夹攻,已经将九里关团团围困。清军还架起几十门劈山大炮,只待一声令下,便开始轰击。”
龚德急得只是不停地踱步,半天没有说话。张洛行说道:“军师不必焦虑,俗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想凭陈大喜的聪明和机智,他肯定会躲过此一场劫难的。”
龚德停住脚步,无奈地说道:“神灵无法庇护,天地不能保佑,事到如今,也只有凭陈大喜的造化了。”
这一次清军可是拉开了大架势,以陈国瑞为总统军,九里关之北有张曜和宋庆,九里关之南有郭宝昌,总兵力达两万余人,将九里关封锁了个风雨不透,几十门劈山大炮对准九里关山头,单等一声令下,便会立即开炮,须臾之间,便会炮声隆隆,弹片乱飞,烟尘四起,九里关再大,也只是一个小小山头而已,虽然并不是每发炮弹都落在山头上,这震耳欲聋的炮声,也着实叫人视之而胆寒。
更加可怕的是,爆炸的炮火将山头四周的杂草树叶全点燃,火焰四起,火舌伴着浓烟,炽烈地燃烧起来。军兵慌忙跑来禀报说,山上的粮仓和草料场亦被炮火击中起火,霎时便燃烧殆尽。又有军兵跑来禀报说,有几发炮弹正好落在关头,几十名捻军被炸得血肉横飞,其状惨不忍睹。
一会又有军兵来报,说陈大喜的弟弟陈文也被炮火炸死,一时军阵大乱,不少军兵已经主动放弃抵抗,抱头窜下山去,不知去往何处了。
陈大喜见此情景,只是急得焦头烂额,不知如何定夺。正在他左右为难之时,忽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女子的说话声音。陈大喜转身观望,在炮火的映照之下,只见该女子中等身材,年龄在三十五六岁左右,她身穿一身黑衣,紧身打扮,背后斜跨一把宝剑,用红色绢帕裹头,一看便知是位练功之人。陈大喜并不认识她。
陈大喜厉声问道:“你是何方人士,在这炮火连天的夜晚,不在家中相夫教子,跑到这危险之处来欲作何事?莫非你是清妖奸细不成?”
女子淡然一笑,说道:“陈壮士可真会开玩笑,我要是清军奸细,还等你说这许多话做什么?你就是有十个陈大喜,只要我一出手,你也早已一命休矣!”
陈大喜紧张的情绪稍微镇定了一些,说道:“你既然是朋友,就不应该到这个地方来了。此时,炮火激烈,炮弹无眼,炸上即是粉身碎骨,为保你的活命,你不必做这样的无谓牺牲,你还是赶快离开此地,下山去吧!”
女子正色说道:“我此次冒险前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是为搭救陈壮士逃出九里关,是为你活命而来!”
陈大喜还想说什么,那女子不由分说,拽住陈大喜的胳膊,拉起他往山下就走。只见女子身形矫健,走起山路来如履平地,连练武出身的陈大喜也自感不如。他们顺着山路小径,在山石的掩护之下,转弯抹角,曲里拐弯,很快便走出险境。身后的炮声已离得越来越远,女子停住脚步,对陈大喜说道:“陈壮士,此处在九里关之南约三十里处,离开清军的包围圈也越来越远,咱们只要一路前行,即可到达信阳境内的十八里庙村,你们的总旗主张洛行还有军师龚德,目前就驻扎在那里,如果路上不出意外,你我很快就会和他们见面了。”
陈大喜清点了一下人数,此次跟他逃出九里关的只有不到一百人。想到三千之众就剩下百十来人,陈大喜不禁触情生悲,止不住潸然泪下。他喃喃的对身边的弟兄们说道:“我陈大喜既无能又可悲,事先取得一点小小的胜利,就沾沾自喜起来,没想到清妖竟然出此毒招,用劈山大炮洗劫山寨,几乎使我全军覆没,命丧尘埃。要不是女侠冒死相救,我真的就要与山寨同归于尽了。可惜!可惜!可叹,可悲!”
女子劝解说道:“陈壮士也不必过于自责,我身为侠女,不知道军中道理,不过世上没有长胜将军,胜败也是兵家常事,千万莫被一时的失败而伤了元气,而是应该抖擞精神,下定决心,重整军马,以利再战,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不知陈壮士觉得我的话对也不对?”
陈大喜止住悲痛,转而问那女子道:“说了这半天话了,我还一直不知道大侠的尊姓大名呢,女侠不妨报上名来,也好受陈大喜一拜!”
女侠微微一笑,说出八句诗来。众人听完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女侠念出了如下的诗句:
侠女聊发少年狂,不喜艳妆与丽裳;
不孝昏君为黎民,不吃皇粮为朋党。
淮上凄风吹瑟瑟,千丘万壑尽悲伤;
唯有凝目花溅泪,双脚踏处起风浪!
女侠最后说道:“我曾在夫子河村为任柱、赖文光暗传过消息,也曾经在襄阳境内面会过你们的总旗主和军师龚德先生。我是你们捻军的朋友,所以才出手相助。要问我的名和姓,我就是游走江湖的侠女谭四姑是也!”
陈大喜一听此言,立即就要下跪,被谭四姑伸手拉住,他才没有跪成。谭四姑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神灵,下跪父母耆老,我只不过是区区一女侠,实在承受不起你陈壮士的这一跪,倘若如此,那不折我的阳寿才怪哩!”
陈大喜说道:“以往,亦曾风传耳闻,说江湖上有一位神通广大、来去无踪的侠女谭四姑,但总是只闻其声,未见其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如果没有侠女出手相助,我等早已亡死于人间矣!”
这时,天光大亮,旭日东升,又一个阳光灿然的日子又要开始了。经过一夜的奔走,众人早已是饥肠辘辘,肚腹打架。谭四姑说道:“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村庄,村头有一家酒家饭庄,我曾在那里住宿歇息过,与店家相混已熟。我们不妨到那里打点歇息,不知陈壮士意下如何?”
陈大喜说道:“四姑言之有理,那就依你之见,前去就餐歇息好了。”
于是,众英雄在谭四姑引领之下,踽踽前行,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一个村庄。只见村中幽静,行人稀少,在村头有一家酒家,门旁悬挂有幌子,上写“王氏酒家”四个醒目大字。店主一见来了如此之多的人,不觉心中胆寒,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待众人就地坐定之后,谭四姑对店家说道:“王大哥,你不必惊慌,更不要害怕,这些都是我江湖中的朋友,今日从贵村路过,一时打扰,饭后即去。”
王掌柜说道:“咱这王钟楼村地处偏远,平时一年也难得来这许多人,今日女侠突然带来近百人,恐怕就有些慌不择优了,倘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众侠客谅解才是。”
陈大喜说道:“店家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