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僧王爷馈劈山炮,卢占春全军覆没

    第四十四回 僧王爷馈劈山炮,卢占春全军覆没 (第3/3页)

几十个农民在屠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惧怕求饶,均表现出了大气凛然的英雄气慨,使站在一边看着行刑的马秀儒和马金兰都为之胆寒,浑身直冒冷汗呢!”

    突然,又有一个人闯进屋来,众人看时,是小旗主程二老砍。他进得屋来就气哼哼地说道:“总旗主,军师,请你们快下命令吧,我立刻便带领我的兵马赶往竹筱铺村,抓住那个可恶的混蛋马金兰,将他碎尸万段,使他永世不能再祸害百姓!”

    张洛行对龚德说道:“我看程旗主此举很是正确,我无任何异议,那就最后请军师来定夺吧!”

    龚德将一双小眼睛睁得溜圆,在程二老坎的脸上扫视了一遍,最后说道:“目下正值冰寒地冻的十二月天气,人马草料补给困难,你此一去,兵马不宜多带,少而精则可,行动要迅速,还要速战速决,目标仅马金兰一人,只要目的达到,即可挥军撤离,不必恋战。切记!切记!”

    程二老坎当即领命而去。他立即点拨精骑一千余人,乘着夜色抵达竹筱铺村,立刻将马金兰的宅院团团围住。此时的马金兰,正搂抱着他的娇妻李大豁牙睡的正香呢,突然有人翻墙入院,马金兰被捻军逮了个正着。

    马金兰被捻军士兵从热被窝里揪了出来,一看面前这些人所穿的服装,就已经心知肚明,知道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了。他被吓得全身瑟瑟发抖,全身哆嗦成一块,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他知道,今天落在捻军手中会是个什么养的结果。他双膝跪地,对程二老坎哀求道:“捻军大叔,不,捻军爷爷!我与贵军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我都是中华子孙,本是同根同祖的炎黄后裔,咱们何必相煎太急呢!”

    程二老坎把双眼一瞪,说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想当初你害死高玉先的时候,怎么就不念及炎黄后裔的亲情呢?你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将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残忍害死,这还不算,你甚至将高玉仙的哥哥高二先也不放过,接着又残忍的诛杀数十名无辜百姓,你的行为处处令人发指,还有何脸面以炎黄后裔来蒙骗世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就是你坏事做到尽头的时候了!”

    程二老坎说完,立即命令士兵将他拖至村外,一刀将马金兰的人头砍下,还在马金兰的尸首旁边立了一块纸牌,上面如此写道:

    丈夫生在天地间,行德积善最为先;

    倘若道德尽丧失,总教世人恨心间!

    最后注明,马金兰系黄旗捻军旗主程二老坎所杀,望官绅豪富一体周知,再莫做欺男霸女、倚强凌弱的事情。当然这都是程二老坎一厢情愿的事情,大清朝在中国已经统治了二百多年,它的影响根深蒂固,它的根须盘根交错,岂能是杀一个马金兰、刘金兰所能够解决的。当时的农民起义,多为行侠仗义的行为所支配,还没有真正找到一条从根本上拯救中国的正确道路,所做的事情往往出乎人们的预料,人们应当历史地去看待这些问题,而不是求全责备。

    程二老坎一回到张洛行身边,刚欲向他禀报事情的经过,突然又闯进一个人来。此人一进门,就大声嚷嚷:“洛行兄,龚瞎子!你我虽然同为捻军,但是各自都忙于打击清妖,每日转战于东西南北,见一次面可真是不容易呀,真比牛郎织女七夕相会还难哩!”

    张洛行一见来人,竟然高兴得跳了起来,他用拳头在来人的肩胛窝掏了一拳,说道:“你这个姜疯子,我还以为我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不想你却又突然冒了出来,能在这南国相见,也是你我的机缘了!”

    龚德也说道:“只要你姜疯子不死,清妖就多了一颗灾星,你我雉河集聚义一别,数来算去,已经有四年零六个多月了,虽然时常听到你的消息,但毕竟耳闻不如面见,果不出我所料,你姜疯子仍然是过去的老样子,仅在额头上多了几道皱纹而已!”

    姜疯子者,是张洛行、龚德对姜太凌的戏称。姜太凌是安徽亳州人氏,此人大字不识一箩筐,是个典型的庄稼汉,他说话不加考虑,无论遇见什么事情,开口便说,毫不隐晦和遮掩,说完即罢,从此不再记挂在心,因此便得罪了一些人,也交了不少好朋友,如张洛行、龚德便是他诸多好友之中的代表者。

    龚德命人给姜太凌端上一杯凉开水,然后说道:“姜疯子,你初来乍到,又日久没有相见,本应好茶好饭的招待一番,无奈条件所限,只好暂时委屈你了。你此次突至襄阳,不知从何处来,又欲去往何处?”

    姜太凌接过龚德递过来的白开水,猛地喝下肚去,用衣袖擦了擦嘴巴,说道:“我从安徽亳州至河南南阳,又由南阳到达湖北枣阳,一路牵着僧格林沁老儿的鼻子走,他也真是听话,一路尾追不放,一路送我到襄阳,不想在此与二位老友偶然相逢,这可真由了那句话了,山不转水转,天不转地转,这不是又把咱们弟兄转到一起来了吗。哈哈哈!这真有趣极了,听说僧格林沁整日坐在马屁股上,连他自己的屁股也被马鞍磨破了!哈哈!”

    张洛行说道:“我知道你姜疯子的脾气,你不会白白跑来跑去,定会有不少收获吧?说说你的战斗成果吧!”

    姜太凌说道:“这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张兄也,还真是叫你给说着了。我一到枣阳境内,就有一个不知死活的什么吊清军守备熊正喜,在枣阳县的界牌口挡住了我的道路,他指挥一个叫松盛的千总,带领五六十名团勇,就像一群饿狼,叽哩哇啦狂叫着,张牙舞爪的向我的军队冲杀过来。你想啊,我姜太凌虽然是个大老粗,不懂得什么这兵法那兵法,但是打了五六年仗了,别的本事没有学到,用兵的经验还是有的。为了引诱敌人上钩,我立即领兵退避三舍,暗地里却安排我的侄儿姜鱼儿,我的儿子姜顺儿,各带一千人马,悄悄埋伏在道路两旁的丛林中,待熊正喜领军追来时,突然对他发起攻击,我也趁此机会返军回击,三下五除二,就将熊正喜杀了个人仰马翻,一败涂地。熊正喜见势不妙,调转马头就要往回跑,姜鱼和姜顺儿两弟兄,手急马快,能眼看着熊正喜逃走吗?二人两面夹攻,把个熊正喜逼的慌不择路,只顾拼命往前冲,没成想战马从一棵大树底下跑过时,一条大树枝从熊正喜的前胸穿过,他人死后尸体还挂在树枝上,战马却跑得无影无踪了。可怜一个大总兵,竟然死得如此之惨烈。有啥可说呢,他命当如此吧?哈哈哈哈!”

    张洛行说道:“说你是姜疯子,一点都没有委屈你。有话你就说话好了,为什么老是哈哈哈哈的,听了怪瘆人的!”

    龚德也说道:“要是胆子小的人,听了你这哈哈哈哈的鬼笑声,恐怕被吓得尿裤子了,晚上一个人也不敢睡觉了!”

    张宗禹突然从外面跑进屋来,对张洛行说道:“叔父,大事不好了!”

    张洛行问道:“何事惊慌?有事快说!”

    张宗禹回答道:“据探马报说,清军都司卢占春统马步兵五千,正由襄阳向我军驻地袭来,请示总旗主和军师,我军该如何迎敌?”

    张洛行说道:“自古打仗,还不都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这一套。具体如何安排,还是由军师来布置调遣好了。”

    龚德说道:“宗禹啊,你是捻军的少旗主,也是该你肩挑大梁的时候了,用兵之道,切忌气馁与骄傲,既然敌人来袭,我们表示欢迎,而且包干不拒,全数照收,不打收据。我与总旗主听由你来安排布置,你就说吧!”

    张宗禹说道:“叔父,军师,我是这样想的,无论敌人来多来少,我们均不得有半点的麻痹和大意,麻痹是失败的根子,大意是失败的缘由。为了取胜,我们必须以强势压过敌人,使其无有反手之力,一鼓作气,聚而歼之,绝不留下后患。具体安排是:以张五孩带领五千兵马,迂回至敌人背后,突发奇兵,打卢占春一个措手不及;以张宗志带领三千兵马,由左面迂回包抄,以张宗道带领三千兵马,从右面迂回包抄,我自带一千兵马从正面引诱敌人,四面围攻夹击,不使一个敌人漏网逃脱,则大事必定矣。”

    张洛行说道:“此计甚善,可以计而行之。”

    龚德说道:“后生可畏,我等只好坐观其成了。”

    大事既定,张宗禹走出屋外去安排一切,此时,安娇走到张宗禹身边,悄声说道:“你就要去打仗,我总是牵挂你的安危,我带领一百名巾帼护卫营女兵,随时跟随在你的身旁,情急之时也好有个照应。”

    张宗禹说道:“此一战斗,我军以多胜少,可谓万无一失,我看你们巾帼护卫营就不必去参战了吧?”

    安娇娇嗔的一笑,做了一个扭捏的动作,说道:“不么,人家非去不可!”

    张宗禹无奈,只好说道:“好,好!去!去!”

    螺号声吹响不久,各军首领听到号声后,即迅速在村中广场上集合自己的队伍,听从张宗禹的遣派,张宗志、张宗道、张五孩等人均领命而去。张宗禹对安娇说道:“安娇哇,既然你决意要参与此次战斗,我倒突然产生一个想法,我准备派你为钓饵,去做引诱卢占春的鱼饵,你看如何?”

    安娇双眼一眨巴,狡黠的做了一个鬼脸,说道:“少旗主,我已懂得你的意思,此任务非安娇莫属,具体如何做法,您就请说吧!”

    张宗禹说道:“我可以瞒天过海,就是无法瞒你安轿,你简直就要成为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了!”

    安娇说道:“铁扇公主的肚子俺不敢去钻,就就专门钻你张宗禹的肚子!”

    张宗禹说道:“你迅速带上你的女兵,各骑战马,在卢占春的必经之路,先埋伏待命,只要卢占春的大队人马一出现,你就望风而逃,不必恋战,如此便可大功告成矣!”

    安娇如张宗禹所说,马上集合她的女兵,众女兵人人披挂整齐,在安娇的带领之下,一路飞尘,向着预定目标而去。究竟安娇等众女兵此一去命运如何,卢占春又如何被捻军剿灭,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