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任柱大战舒家埠,村姑山歌诉衷情
第四十二回 任柱大战舒家埠,村姑山歌诉衷情 (第1/3页)
彭毓橘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曾国荃的耳朵中,曾国荃捶胸顿足的哭诉道:“我的杏南弟呀,你昨日的音容笑貌仍在眼前,不想只隔一夜工夫,你便成为另一个世界的人了,这叫兄长我如何不心痛欲碎!斯人壮志未酬身先去,我定要取下任柱此人的头颅,为表弟你报仇雪恨!”杏南者,这是彭毓橘的字号。
事后,曾国荃檄令浠水县令,在溪潭坳大路边上,为彭毓橘和二千名官军竖立一块阵亡碑,借以慰藉亡灵,以释活人之哀。这些都是题外之话,不必多说。
任柱、赖文光诛杀彭毓橘之后,知道清军必发大兵报复,不敢在溪潭坳村多停留,即日移军向北,到达麻城境内。
我们已经不止一次提到过麻城。要说起这麻城,可是大有来头哩。首先就他的地理位置而言,就十分重要。它地处湖北省的东北部,占据大别山中段南麓,在长江中游的北岸,北边与河南省商水县、新县以山脊为界,东北方与安徽省的金寨县依界岭分水,东邻鄂省的罗田县,南界团风县,与武汉咫尺相望,西面与黄安县毗连,因此,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不得不成为各路捻军反复争夺的战略要地。
麻城的历史亦十分悠久。据史书记载,七千多年前即有人类的祖先在此繁衍生息。麻城在春秋时期为楚地,那时名为柏举,吴楚两国曾经在此发生过柏举大战,因而名垂青史。秦统一全国后,麻城隶属南郡,汉时为西陵。后赵大将石勒部下名叫麻秋的在此筑城为垒,守护一方,始有麻城之名。隋开皇十八年,也即是公元598年,开始在此设立县治,始正式命名为麻城,隶属黄州府管辖,唐宋以后历代相袭,直到如今。
任柱、赖文光移军至麻城,还未做任何停留,便又急切挥军来至黄安境内的黄石桥,蓝旗捻军的此一举动,不但使城中的官绅富豪一下紧张起来,也使城内捻军的“暗窥”活跃起来。官绅富豪慌忙调遣乡丁团勇进城,紧闭城门,婴城固守,严禁乡民出入城垣。
黄安城内有一个隐匿地下的反清组织,名曰白莲教会,会首名叫“扫地空”,这当然是个假名,他真名叫什么,从未有人知晓。当下,扫地空急忙召集几个会员说道:“最近暗窥传来信息说,蓝旗捻军首领任柱、赖文光统领大军抵达黄安境内,这正是我等诛杀狗知县文龄的大好时机。文龄自接任黄安知县以来,大肆盘剥士民,他与清廷狗官严树森沆瀣一气,极尽压榨杀戮之能事,令全城士民发指,不杀此人,我等无颜面对全城父老!”
有人挺身而出,说道:“听说任柱就在蔡家河一带,我立即出城去引领任柱,带领他杀进城来,不愁文龄不灭矣!”众人打眼望去,说话的人名叫孙子良,是黄安城中在大街之上摆摊做饮食生意的一个小摊主。
孙子良的话音刚落,有一个人也挺身而立,说道:“文龄到任不到一年,将一个黄安县城剥削的民不聊生,吃喝全无,与其这样被饿死,还不如起而抗争,也许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哩。子良兄一人出城恐怕不能胜任,我愿与你一同前往!”
众人用眼望去,说话的人非是别人,正是孙子良的姑表兄弟李艳光。会首扫地空见状,止不住心中高兴。他说道:“有你二人相伴前往,如此更为稳妥。你二人可准备前往。不过一有风吹草动,文龄将县城管理得更加严密,现在是城门紧闭,不准任何人进出,你们出城可就困难了。”
孙子良说道:“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活人哪能让尿给憋死呢?我想出一个办法,保证可以混出城外。”于是,孙子良说出来一个办法,众人听后,都点头称善。会议结束,孙子良、李艳光即各自去做准备,不提。
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孙子良、李艳光穿着打扮了一番,每人各自带上一把短刀,又带了足够的银两,便悄悄朝城西走去,他们随身携带一条长长的绳索,准备偷偷翻越城墙,到城外去找蓝旗捻军。
俗话说,人要倒了霉,连喝凉水都塞牙。当孙子良、李艳光走到城墙斜梯前向城墙上攀爬的时候,没承想碰到了一条细绳索,绳索一头连着护卫室的一个大铃铛,叮铃铃的响声,惊动了护守团勇,四五个值夜的团勇迅速各拿刀枪,向城墙斜梯跑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未等孙子良、李艳光跑开,即双双被按倒在地,被团勇用绳索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此事惊动了黄安县县令文龄,第二天上朝之后,文龄便命团丁将孙、李二人带到了大堂上,开始审问起来。
文龄端坐在几案之后,撇腔拉调地发问道:“孙子良、李艳光二人听着,本老爷要问你们的话,你们可要一五一十如实招来,如若胆敢违拗,那可就要受皮肉之苦了,本老爷的话你们听清楚没有?”
孙子良、李艳光把脑袋扭向一边,一句话也不回答。文龄又问道:“半夜三更,你们偷偷出城,非盗即偷,说不定还与城外的捻匪勾搭连环,暗地传送消息,你们不会不知道,你们犯的可都是掉头之罪,还不快快招来!”
孙子良、李艳光现在想的是:本想出城去联系捻军,因为考虑不周,被团丁活捉,事到如今怪就怪自己时运不济,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为今之计,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还不如顽抗到底,做一个清白之鬼来得更好些。二人打定主意,紧闭双目,就是不开口说一个字。
文龄可等得不耐烦了,他气急败坏的命令团丁们道:“县衙署就是活地狱,县太爷我就是吃人肉不吐骨头的人面恶兽,你们既然已经进了我这个门,今天就甭想从这里活着出去了。刽子手,大刑伺候!”
主子一声令下,众刽子手便一拥而上,一下子将孙、李二人按倒在地,举起手中的棍子,霹雳啪嚓,照着二人的屁股就打了起来。这孙子良、李艳光可真够得上是英雄好汉,任凭团丁们如何毒打,从始至终,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半个时辰下来,二人早已被打得只剩下喘气的份儿了。
一个团丁走到文龄近前,将自己的嘴巴贴在文龄耳边,小声说道:“他们至死不说一句话,现在都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再这样打下去,他们可能就没有命了,叫人看着既心疼又心酸。是不是咱们错怪了他们?依我之见,咱们就把他们给放了吧!”
文龄一听此话,觉得很不入耳,他一拍桌子,高声喝道:“你放什么屁来!你身为大清国狱吏,怎么竟婆婆妈妈的为歹人求起情来了!大清国的威严何在?你我的良知何在?他们夜半三更欲偷渡出城,分明是与城外的捻匪去联系,何清白之有?为今之计,他们招是死,不招也是死!本老爷命令尔等,将孙子良、李艳光拉出城外,斩首了事!”
就这样,孙子良、李艳光被团勇们拖出城外,双双被斩首处决。在城内的墙壁上,同时贴出一张布告,说团丁在深夜捉到奸细二人,经询问招供,系捻匪埋伏在城中的内应,现已被斩首正法,云云。
孙子良、李艳光至死未招供,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城内的众多弟兄,首领扫地空得知实情之后,立即召集白莲教众弟兄,暗暗为孙子良、李艳光默哀祈祷,同时对他们的英勇壮举铭记在心,永世不忘。孙子良、李艳光二人虽死,但人们的反清行动并未有丝毫停止。
此时,任柱、赖文光又移军黄陂境内的滠口村一带,这滠口村依滠河而建,村址就坐落于滠河岸边,河水潺潺流过,风光绮丽宜人,是个修养生息的好去处。赖文光对任柱说道:“华夏山河壮美,美轮美奂之处处处皆有,可惜二百多年以来,都被爱新觉罗氏蹂躏糟蹋得不成样子,要不是这该死的战争,你我尽可在这风光幽雅之处安度终生。如果清军来犯,你我又得拔腿他去,可惜呀!”
任柱说道:“尊王可真是有闲情雅致,说出话来也这么带有诗意,我任柱胸墨缺少,比不得你这文人雅士,我一出口便是粗俗不堪的话语,现在学习也已经晚了!”
交谈之中,忽有探马来报,说道:“河面上有一艘炮船驶来,船上突突冒着黑烟,炮口直指我方,恐怕就要开炮射击了。”
话音方落,只听见轰轰几声炮响,直打得房屋冒火燃烧起来,一霎时村民哭喊之声四起,人们在村中哭喊奔跑,街面上一时乱作一团。
任柱、赖文光走出房间,在护卫军兵的簇拥之下,来到一处坍塌的废墙后面,打眼向村外河边望去,只见炮船冒着黑烟,正突突朝村庄开过来。
赖文光说道:“这个大家伙咱从未见过,你看它冒的尽是黑烟,不知它吃的是什么燃料,是柴草呢还是煤炭,少说它也有好几千斤,一天可要吃不少东西呀。”
任柱说道:“这个家伙,威力也忑大了,它一炮打过来,不是房倒就是屋塌,连树木也被它打得拦腰折断,威力确实很大,他又是在水面上,咱们无法够得到它,无法与他交手,为了避免损失,咱们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二人商议既定,便带领蓝旗捻军迅速离开滠口村,沿着崎岖的山间小道,一路向孝感方向而去。
时任孝感县令吴大训闻听捻军到来的消息后,惶惶如丧家之犬,他赶紧命令乡兵紧闭城门,键好门闩,严禁居民进出。为防不测,吴大训率领把总潘金彪、教谕张元佩等登陴守护;邑绅王兆倬、徐俊等人倡导居民捐献军资火药,并令团勇乡兵昼夜值守巡逻。任柱侦知城中备守严密,攻城要付出沉重代价,因此便虚晃一枪,绕道孝感一路向西而去,即刻之间,便到达德安府境内去了。
孝感暂时无虞,云梦县城却遭到了捻军的攻击。知县文湛立即组织守城,提督姜玉顺军驻北关,居民纷纷逃避进入城中。但是,文湛只是虚惊一场,任柱并未真正攻城,他即刻挥军经胡金店渡河进入应城境内。
这应城县是个历史悠久的县城,据史载,应城是为古蒲骚之地南朝所属,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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