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为争地盘开杀戒,黄风王年黑吃黑

    第三十二回 为争地盘开杀戒,黄风王年黑吃黑 (第2/3页)

九和张料儿两位小将,他们年轻气盛,兵分两路,一路直扑刘尚义,一路扑向黄风叔侄二人。刘尚义见捻军势猛,不敢与敌,就带领他的喽啰兵,一哄而散。张九并未追赶,而是带领捻军健儿直接扑向黄风叔侄,兵聚一处,捻军势力大增,黄风叔侄不能抵敌,便一败涂地,为张九所杀。

    黄风死时年方三十有二,黄世渭年仅二十六岁。黄风先是为清朝团练首领,后以团练降捻,其后又为清廷收买,背叛捻军,成为朝廷的鹰犬。他踌躇满志,整日做着封侯荫子的将军梦,未承想将军大印还未拿到手,红宝石顶子的官帽一天还未戴,就先已到阎罗面前去报到了。

    纵观中国历史,像黄风这样官迷心窍的人,恐怕也是大有人在。人若并无鸿鹄大志,心中装的只是他一己的私利,全不把社稷与社会责任放在心上,即使能官居高位,恐怕也不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好官。黄风此人如此老谋深算,一心梦想当官,到头来却落得一个断头丧命的结果,实在是既可怜又可悲。贻笑后人,可恨至极!

    对于刘尚已闻风而逃,使清官豫军门痛失黄风叔侄,真是气氛异常,他对部众发狠说道:“侯刘尚义回来,我一定要诛杀此人,为黄风叔侄报仇雪恨!斩首已无法解我心头之恨,我要用大炮将其轰死,使他粉身碎骨,方能解我心头为黄风叔侄报仇的深仇大恨!”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刘尚义自知死罪难逃,根本没有打算再回固始城,而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倒戈反清,带领他的部众投降了张洛行。这无异于是在豫军门的心中扎了一刀,他听说此一消息后,血压升高,气病交加,立时断气身亡。

    起初,黄风叔侄未到达固始时,领兵行至息县境内的乌龙集时,其侄黄世渭攻破一处私家宅院,见人就杀,宅院中的人见势不妙,纷纷夺路逃走,加入到捻军队伍中去了,村民头领对张洛行说:“进村杀人的人,是黄风叔侄,此二人之疯狂超过清军,如将此二人剪除,则官军不可畏也。”

    张洛行采纳了该头领的建议,挑选出捻军精锐数千人,在黄风必经之路设立埋伏,待黄风叔侄领兵到来时,便突然杀出,黄风毫无准备,立时大败,黄风叔侄虽尽力抵抗,终因寡不敌众,身陷重围,因此才双双被捻军杀死。

    黄风的哥哥黄锡常见此情形,领军奋力杀入重围,奋死抵御,夺取黄风和黄世渭的尸体,返回固始城内。豫军门见黄风叔侄已死,惋惜涕泣,祷痛不已。立即命令部下,赏黄锡元(黄风)白金一挺,宽慰其兄之心,并从厚善待。

    松峰耳闻黄风叔侄死难之事后,特意从光州赶至固始大营,抱抚黄风尸体,痛哭失声,口中说道:“上天啊!黄锡元!前几日你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怎么转眼之间,说死就死了呢!你是为大清国而死,可谓死得其所!倘若你能晚死几日,身至大营,我定会调你去守光州城,也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你竟在调令未到之前,遽尔身亡,难道这就是天意不成?”

    哭完说完,待消停下来之后,又赏与黄锡常路费川资,令其雇车载黄风、黄世渭尸体回归王雾桥村去安葬,坟墓就在村西。从此之后,黄风家人往往于夜间梦见黄风叔侄骑马佩刀,驰骤于村中东西。这也说明,黄风虽死,恶魂仍然游荡,也是他阴魂不散。

    想这黄风,从少年起就混迹于一般豪绅恶少之中,稍长之后,又拉帮结派,自立为军,对乡民横加杀戮,往来于汝阳、正阳之间,可谓风光惆倘,如鱼得水,犯下了不赦之罪。后来虽混入捻军,却也是本性难改,最终降清叛捻,反复无常,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其死是罪有应得,有何怜惜?

    黄风既死,张洛行、龚德不禁心中大喜,捻军在商城境内的白塔集村,摆宴庆贺,劳军犒赏,唱戏欢庆。杜金婵和她的优伶剧社,又搭台演出,为捻军鼓劲。唱了三天“拉魂腔”,全体捻军将士也得到了充分休息,下一场战斗又正在等待着他们哩。

    这时,只见莲花带领一个老人,朝张洛行与龚德的军帐中走来。莲花说道:“我带领巾帼护卫营在白塔村外巡逻,遇到这位老先生,他说他要见总旗主和军师,有话要对你二位说呢。”

    张洛行礼貌地说道:“老先生,你今年高寿哇?我就是捻军总旗主张洛行,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呀?”

    老人说话朗朗有声,身体也很硬朗。龚德给他搬过一把椅子,老人坐下之后,这才开口说话:“小老儿名叫叶增育,年轻时曾任过商城县令,因与上官语言不和,冒犯了上司,故而辞官,回归故里。我生于乾隆四十四年,属鸡,今已八十有四矣,历经乾隆、嘉庆、道光、咸丰诸朝,清朝由盛到衰,我都亲眼所见。虽说大清已成朽木,但它的枝叶仍然覆盖神州,朽腐而不倒,中空而表实,虽有大风摧之,恐也难以马上倒伏矣。以叶某看来,你们的反清事业恐怕要半途而废。”

    龚德说道:“我捻军的反清事业正如火如荼,在长江以北、淮河两岸各地,都不断给清军以沉重打击,不知老先生为何出此泄气之言?”

    张洛行也说道:“我不否认先生你的话值得我等深思,反清浪潮滚滚向前,如火如荼的农民起义,熊熊燃烧的火焰,即使不能完全将清朝冲垮,也会把它烧焦烧昏。老先生,我看你是一叶障目,过高的估计了清朝政府吧?”

    叶增育固执地说道:“虽然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若遇到狂风恶浪,也会将烈焰浇灭的。我曾身为朝廷命官,对已逝去的乾隆盛世,尚有几分留恋。如你们捻军不以推翻朝廷为宗旨,而是以剪除地方恶吏为己任,辅佐朝廷恢复元气,岂不更好么?”

    龚德说道:“老先生的话大错特错矣!事情发展到今天,其根源就是朝廷的**,朝廷是狼,我们是虎,狼虎本非同源,怎么能和睦相处呢!事情的结果只有一个:要么狼死,要么虎亡。老先生曾经做过朝廷县令,对朝廷仍然旧情难忘,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们只将老先生的话当成逆耳之言,并不认为老先生别有他心,您只是一个糊涂人而已,我劝你还是回家安度晚年去吧,在这乱世之秋,您千万可不要引火烧身啊!”

    叶增育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做事难,做好事则难上加难。我本想用我的中庸之道来打动二位首领,不成想你们对老夫的话却是听不进去,枉费了老夫一片苦心啊。但愿你们勇往直前,推翻清廷,换来另一个新天地!”

    最后,叶增育面带愠色,将手中的一张纸丢给张洛行,口中还喃喃的说道:“我老夫闲暇无事,本想做点善事,可是与二位话不投机,说不到一块去,那么我老夫只好无功而返了。但愿二位首领多多保重,为完成你们灭清大业而披肝沥胆,征途劳顿!老夫就此告辞!”

    叶增育说完,便颤颤巍巍走出军帐,张洛行、龚德为表示礼貌,也双双起身相送。

    返回军帐后,张洛行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未想到叶老先生主动找上门来,劝说我等放弃反清事业,与清廷握手言和,他可真是个无法再愚笨的迂夫子了!”

    龚德说道:“你说他迂腐,他却认为他这是对朝廷的忠心。就像当年的岳飞一样,对朝廷‘忠’的过了度,就变为愚忠了。对我们有害,对朝廷而言,他们巴不得这样的人越多越好呢。“

    张洛行将手中的纸卷递给龚德,说道:“军师,你看看这迂夫子在纸上他都写了一些什么?”

    龚德接过纸卷,将它打开,只见上面写的是一篇长诗,诗的题目为“淮阳行”,全文如下:

    水旱火盗蝗疫兵,天机欲杀人欲生。两争不下何时了?惟有不生不死难为情!

    十年一一历此境,痛苦不已发歌声。哪知造化变愈惨,我纵言之谁能听?

    十里百里无人行,瓦砾高下骨纵横;不知为池为台为亭阁,为贼为民为公卿。

    昨日歌舞地,今日蒿里莹,黄蒿索索阴风响,白日淡淡阴磷明。

    时遇一人使人惊,初疑为贼继为鬼;非贼非鬼向我痛,乃是旧日老田翁,曾佃我田三年耕。一家丧**不死,衣草依壁聊藏形。不忍终其语,驱马寻归程,

    我家即此地,杨柳伤心青。燕燕尔何来,翩翩飞且鸣,亦知梁倾巢已毁,

    何必徘徊留恋不能征。何当指顾起楼阁,重开草昧披榛荆?不然振翼竟飞去,

    燕兮燕兮,此身安得如汝轻。

    龚德看罢叶增育的诗以后,对张洛行说道:“通过叶增育的诗,使我们看到了清朝地方官的心境状态,他们对朝廷感到失望,却又不忍心他寿终正寝,就此湮没于历史洪流之中,犹豫彷徨,莫衷一是,不知如何应对。这些人似乎能成为我们争取的同盟者,但也不可抱太大的希望。只有择机利用,小心交往为是。我们现在要花大力气对付的,是曾国藩、李鸿章和僧格林沁之辈,他们都是清朝的栋梁之才,是他们在支撑着清朝大厦的根基,无论他们其中哪一个倒下,清朝的倾圮就是瞬息之间的事情了。龚德此言,不知总旗主意下如何?”

    张洛行说道:“清朝大厦将倾,还需我们用力去推。即使是烂泥巴糊的房子,单靠风吹雨打,短时间内它也是不会自己倒塌的,要使它迅速倒塌,还要借助于外力才行啊。”

    正在张洛行与龚德交谈的时候,张宗禹突然走进军帐,说道:“禀报总旗主和军师,据探马回报说,咱捻军白旗镶边旗旗主孙葵心在河南西华县被清军总兵邱联恩大兵围困,情况危急,请求我们迅速前往支援呢。”

    张洛行说道:“咸丰八年时,孙葵心协同我一起攻打怀远、定远,对一举荡平江淮之间的清兵,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后来,在如何对待苗沛霖的问题上他与我产生分歧,他一气之下,便离我而去,回到淮北自成一军,多年以来,与黑旗旗主刘玉渊、刘天福等人配合作战,曾率部攻入山东,破曹县,克成武,使清军受到重大损失。一晃两年多又过去了,如今我还真有些想他哩。”

    龚德也说道:“时光荏苒,光阴流逝,同为捻军,却互相独自为战,不相统属,这恐怕也是咱们捻军的致命弱点了。想这孙旗主,他本是利辛县江集乡孙腰庄人氏,从小即失去父亲,家境又异常贫寒,母子两人,艰难度日。葵心自幼习武好勇,行侠仗义,又善于结交。记得在咸丰初年时,在安徽宿州、亳州、蒙城与河南永城一带遍地饥荒,饥民纷纷结捻造反,孙葵心联合饥民向豪富借粮,不料被当地民团哄骗诱捕,被解往州城亳州入狱监押,在解送途中幸被我遇见,我便伙同刘玉渊将其搭救。从此葵心便下定决心,横下心来与我一同造反。事过多年,旧事仍历历在目。尽管孙葵心与我们有不同看法,在他危难之际,我们也决不能见死不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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