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任柱激战三河镇,李续宾殒命归阴
第二十六回 任柱激战三河镇,李续宾殒命归阴 (第2/3页)
朱狗子问道:“请爷爷明示,是小的那一句话说对了?”
余际昌狠狠地说道:“罪该万死!”
一听此话,朱狗子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余际昌最后说道:“我的银子失而复得,你也供认无余,罪证确凿,铁证如山,你要是不死,这世界上还会有公道吗?所以说,今天你无论怎么哀告,也是无济于事、必死无疑了!”
余际昌说完,便示意他三个随从将朱狗子拎到客栈外面的大路边,从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轮番向朱狗子的身上扎去,可怜朱狗子全身被扎成了血葫芦,匕首窟窿就像马蜂窝,体内的血液就像泉水般喷涌而出,立时便气绝身亡。
余际昌对他的随从说道:“今日出门,真是晦气,竟然碰上这么一个丧门星!暗访到此为止,我们立即回黄州城去!”临走时对店内的伙计说道:“望你们以朱狗子为戒,规规矩矩的做人,否则便是同样下场!”余际昌本想将客栈付之一炬,在众伙计的恳求之下,方才放弃了此一主张。
余际昌一行人走过之后,江水根伙同其他几位伙计在客站附近挖了一个坟坑,草草将朱狗子埋葬。朱狗子一死,客栈没有了主事之人,便一个个先后离去,江水根因为平日里与朱狗子情义较深,所以没有遽然离去,否则,齐彩凤四姐妹到来之后,遇到的肯定是不明不白的局面,连朱狗子的去向也搞不清楚了。
齐彩凤问江水根:“别人都离客栈而去,而你却独自留了下来,不知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江水根泪流满面,抽噎着说道:“余际昌临走之前,他的几个随从还将客栈内的银子搜刮一空,其他伙计人家平日稍有积蓄,均持钱离去,我年纪轻,不知世间风云变幻的厉害,也未曾留什么积蓄,因此遇到危难之际就抓了瞎。这几天以来,我是依靠店内的剩米剩菜度日子的,否则早就被饿死了。”
赵秀敏问道:“你是哪里人?你家离汪林村远不远?”
江水根答道:“俺是蕲州北面顾岗村人氏,离这汪林镇也有小百十里呢。”
齐彩凤说道:“这样吧,大姐给你二两银子,你赶紧回自己的家去吧。”
江水根接过银子,感动得只顾掉眼泪。齐彩凤四姐妹帮助江水根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装,并将他送上北去的路,四人这才又骑上战马,奔泡桐店子村走去。
走在路上,芙蓉说道:“对于朱狗子这个人,我真是想不明白,当初戴梅花奖励他银子的时候,他痛哭流涕,指天发誓,海誓山盟,说一定要痛改前非,永不再做贼。刚过去两天,他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就没想到作恶多了是要付出代价的吗,这下可倒好,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了!”
芙蓉也说道:“俗话说得好,狼走千里吃人,狗行千里吃屎,这就叫本性难改!”
牡丹风趣地说道:“对这种道德缺失的主儿,还是要加强感化和教育。虽然说教育感化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教育感化也是万万不能的。”
齐彩凤也说道:“咱中国自古就有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之说。不过我倒认为,孩子是父母生,父母养,从小在父母跟前绕膝淘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的孩子从小是个什么德行,你为人父母者,难道能不知晓?难道没有责任?所以我认为,错误在孩子身上,根源都在父母身上。如果咱全中国做父母的人,都把教育孩子当成最大的大事来关注,将会使不知多少孩子免遭牢狱之灾和掉头之罪呢。”
赵秀敏说道:“咱们四姐妹虽然都未生过孩子,但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是知晓的。我这样想,为人父母者,对孩子要多一些关心,少一些溺爱,方能够造就出栋梁之才。”
四姐妹一边说,一边打马前行,不知不觉间,早已经来到了泡桐店子村。她们翻身下马,轻车熟径,径直就走到戴朝阳的家门口。赵秀敏高声喊了一声:“梅花!你在家吗?还不赶快出来迎接我们!”
戴梅花正在家中帮助母亲做晚饭,一听是赵秀敏的声音,便慌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蹦一跳的跑出门外,高兴地说道:“树上喜鹊叫喳喳,必有贵客到俺家。我回家后,日思夜盼,终于又把你们盼来了!”
因为泡桐店子村是齐彩凤四姐妹回太平山的必经之路,又是第二次见面的老朋友,因此就舍弃了许多见面的客套话,大家亲如一家,四人不必经主人允许,就各自牵着战马,进入宅院。
这时,戴朝阳夫妇也从屋中迎出来,高兴得不知用什么话来打招呼。长工张敬急忙走过来将四匹战马牵到后院去饲喂。戴朝阳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妇此时也已从婆家回来了,一下子多了四口人,宅院中也热闹了很多。
戴朝阳老人引用一句唐诗说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吾说候鸟飞去时,定是返家必有时。你们看,我的四只凤鸟今天不是又飞回来了吗!”
四侠女进屋落座之后,戴朝阳老人又说道:“你们既然是候鸟,我知道我也不能长久留住你们,因为太平山才是你们的安身之处。马上咱们就吃饭休息,好不耽误你们明日一早赶路。”
这时,戴朝阳夫人走进屋来,从不多说一句话的她,埋怨齐彩凤道:“闺女哇,今天大妈可得要数落你几句了。前几日你们走的时候,老头子怕你们带的盘缠钱不够花,当面给你们吧,又怕你们推让,吃闭门羹,所以才偷偷将银子放在你的马褡子中,谁知这也没逃过你的眼睛,你竟将银子让俺这个憨闺女又带了回来,你猴精得很哩。”
赵秀敏说道:“你们也是过日子的庄户人家,又不是靠搜刮民脂民膏起家的富豪劣绅,俺们要是花了你们的银子,晚上睡觉能睡得安稳吗?”
此时,牡丹将戴梅花拉到一边,悄悄地对她说道:“你还记得汪林客栈那个偷东西的朱狗子吗?”
戴梅花不解地问道:“这才几天,我怎么会忘记他呢?他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牡丹说道:“你那五两银子可算是给狗吃了!他当时指天画地,海誓山盟,说从今以后再不偷人钱财,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话音刚落地,他不但重操旧业,而且偷到了清廷大官余际昌的头上,那余际昌可不是像你这样的菩萨心肠,他不但没有给朱狗子奖励,反而将他给就地正了法,你说这朱狗子可悲不可悲!”
戴梅花听了牡丹的话以后,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只是默默无语地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她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谁也没有再去过问。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齐彩凤四姐妹此次路过泡桐店子村,本来就没想多停留。四姐妹在戴朝阳家里只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用过早点之后,便向戴朝阳一家人告别,返回太平山寨去了。
咱们返回头来再说任柱。自从在禹王城村与齐彩凤和余国辉老人父子分别之后,蓝旗捻军一路披荆斩棘,不断战胜清军和各地民团练勇的围追堵截,不久便又返回到了安徽肥西县东南部境内的三河镇一带。
要提起这三河镇,咱们不得不说说它的来历。它位于肥西县的东南部,距离肥西县城仅八十余里,外环两岸,中峙三洲,又有三水贯通其间,故而得名曰“三河”。它与合肥、六安、巢湖三县毗连,又与肥西、舒城、庐江三县交界,境内水网密布,漕运发达,水路通便,丰乐河、杭埠河擦肩而过,通巢湖,入长江,因此,自古就有“江中之洲”的美誉。三河镇在春秋时期名为鹊岸,晋代以前称为鹊尾,晋代以后则称为鹊渚镇,南北朝后期称三河;明、清起始置三河镇。车船辐辏,商贾云集,被人们称作小南京、小上海,自古就是重要的皖中货物聚集地和商品走廊。亦是扼淮河上下游的军事重镇,如此,三河亦就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了。
除了任柱的蓝旗捻军之外,张洛行与龚德的黄旗和白旗捻军亦屡屡攻破三河镇,并作为临时据点来经营,不过又都被清军攻克。双方你占我克,多次反复争夺,都视三河镇为重要壁垒。此次任柱统领蓝旗捻军返回三河镇,清军亦马上调动在湖北黄安的李续宾等军,尾随北上,与任柱来争夺这三河镇。
清廷巡抚胡林翼借母亲丁忧之际,回家祭祀,临时躲过一场大难;李续宾则跃武扬威,不知死活,誓与任柱一争高低。双方在三河镇南面的金牛村摆开了阵脚。
捻军一字排开阵列,旌旗随风飘摆,军兵挺胸昂立,战马嘶鸣,刀矛林立,真是十足的斗志,百倍的威风;李续宾也摆开阵列,金鼓雷鸣,战旗飘摆,欲与捻军一争雌雄。
清军阵内有兵将要打马出战,李续宾说道:“前不久在黄安县城,我曾给捻匪以致命打击,足显本将的威风。今日对付任柱一伙区区贼寇,我一人足矣,不扰众爱将出战,请你们等待我胜利的好消息吧!”
李续宾本籍湖南湘乡敦行四十四部人氏,字迪庵,又字克惠,生于嘉庆戊寅二十三年,与其同胞兄弟李续宜同为清军名将。他从小习武,武艺高强,善于骑射,膂力超人,有百夫不当之勇。所以他才目中无人,敢于在众军将面前说大话。李续宾大话既出,说完即打马出阵,直扑捻军阵营。
任柱见此情形,早已经是气愤难耐,也举双锤打马而出,来迎李续宾。两人相见,都格外眼红,二人并不多说什么,一个用枪矛,一个使双锤,杀了个难解难分。
双方斗到三十余个回合,未分高下,李续宾虚晃一招,拨马便走,任柱心想:你李续宾又未战败,为何打马逃走,其中定然有诈。果不出任柱所料,李续宾一边往前逃,一边却摘下弯弓,又从身后的箭袋中取出数支箭簇,连连向任柱射来。
由于任柱早有准备,因此李续宾箭箭落空,并未伤及任柱一根毫毛。李续宾箭囊已空,任柱在后面紧追不放,两匹战马的距离越来越近,李续宾不免心中慌乱。任柱的踏云蹬雾战马也真争气,很快便追赶上来。李续宾返身相拒,任柱双锤猛击,二人又战了三十余合,仍然不分胜负。
两军阵中看得清楚,都拼命擂响战鼓,高声呐喊,为自己的主帅助威。
这时,眼见得李续宾就渐渐显得有些气力不支了,毕竟任柱比李续宾小了有近二十岁的年龄,这就叫做年龄不饶人。李续宾此时的枪法越来越混乱,而任柱却越战越勇,在战到近一百回合的时候,李续宾实在没有了气力,他手中的枪矛被任柱的铁锤碰飞,飞出去足足有五丈多远。李续宾刚要打马逃跑,任柱手疾眼快,举起铁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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