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任柱激战三河镇,李续宾殒命归阴

    第二十六回 任柱激战三河镇,李续宾殒命归阴 (第1/3页)

    夜越来越深,众人经过一天的忙碌,都已经筋疲力尽,所以都上床安歇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起来,有护卫军兵跑来向任柱、赖文光禀报说,清军守备梁洪胜在罗田县的黄泥畈安下军营,好像预谋截断捻军向北的退路。任柱对赖文光说道:“在我蓝旗捻军的南方,长江是一道天然屏障,黄州城内又有唐训方、余际昌部的军队驻扎,李续宜、舒保的军队离我们也不远,看来形势对我们很是不利,一场大战看起来是不可避免了。”

    赖文光说道:“打仗就像吃饭一样,谁都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而且必须拣最好吃的吃。有一句俗话说,老太太吃柿子,专拣软的捏吗,咱们也要瞅准机会,拣他个软柿子捏一捏。”

    任柱说道:“我明白尊王的意思,你是说我们要先寻找清军一个比较软弱的敌人,将他一口吞掉,然后再各个击破,这样我们便可以转危为安了。”

    在黄泥畈,梁洪胜的临时住所内。梁洪胜对游击李曙堂说道:“前不久在南阳河,与任柱、赖文光一战中,我军用伤亡四千余人的代价,歼灭捻贼与太平军近千人,并擒获太平军倚天侯陈士棠,并将其斩首。唯独跑了任、赖二贼,现在我军将他们围堵在黄州附近,可望一举荡平,不使其再次潜逃。”

    李曙棠摇了摇头,说道:“我看还很难说。任、赖二贼手下目前不下十万余众,你我只有不到二万人,黄州城的唐训方、余际昌又处于观望态势,倘若任、赖猛然向我们扑来,仅凭我们的二万之众,恐怕难以抵挡。”

    梁洪胜则不以为然,说道:“曙棠老弟,你这是怎么啦,你是不是被捻贼给吓破了胆,失去了必胜的信心?”

    正在此时,一个兵弁慌忙跑进屋来禀报道:“禀二位将军,据探马回禀,任柱、赖文光所部的牛落红、李允所部,已经进到离我们不到十里远的地方,请守备大人示下,我们应该如何迎敌?”

    梁洪胜说道:“老规矩、老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命令各部在村外埋伏,严阵以待。听到我的命令后,就立即发起攻击。”

    此时在黄泥畈村外,但见捻军人山人海,旌旗遍野,战马长嘶,尘土飞扬,犹如风驰电掣,说到就到。马队在前,步队随后,霎时便将黄泥畈围了个水泄不通。副将张文焕从麻城带兵来援,也立即投入战斗。一开始就是一场混战,双方不光是士气的较量,在人数上捻军也占了优势,刀矛并举,血雨腥风,场面异常惨烈,不到一个时辰,清军就有两千多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清军副将张文焕、都司谢国俊被二十多个捻军士兵围在垓心,他们二人毕竟是双手难敌四拳,二人身受多处矛伤,鲜血直流,渐渐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战到精疲力竭之时,终被乱刀乱矛劈扎而死。

    梁洪胜见势不妙,赶忙伙同李曙棠统兵退进村中,凭借房屋墙垣进行抵抗。捻军多次发动攻击,妄图一举拿下黄泥畈村清军据点,但都未能奏效,而且伤亡惨重。牛落红、李允不得不下令暂停攻击,继而采取围而不打的战术,妄图逼迫梁洪胜、李曙棠缴械投降。但是,梁洪胜和李曙棠都是身经百战的清军老将,他们根本不买牛落红、李允的帐,双方就这样对峙着,一直过了两天,仍然没有结果。

    这时,从任柱、赖文光那里传来了消息,说李续宜统军驰赴黄安,袭破另支蓝旗捻军的围困,重新收复县城;蕲州的捻军亦为唐训方所败。任柱命令牛落红、李允放弃围困黄泥畈,立即挥军北进。

    任柱在离开禹王城村余国辉老人父子之前,遗憾地对齐彩凤四姐妹说道:“为了有效打击清军,摆脱清军的围困,我们不得不采取随时游击的战法。每次在一个地方驻扎,很少有超过十天的时候。这不才过了一夜,就要与诸位女侠说再见了。因此,我才没吸收女兵入伙,原因也就在于此。你们可抓紧时间,顺原路返回太平山,在可能的范围之内,牵制和打击清军,这也就是对我蓝旗捻军的最大支持和支援了。”

    齐彩凤含着眼泪说道:“战争是最残酷的事情,诸多鲜活的生命,今天还生龙活虎,活蹦乱跳,明天可能就不在人世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鲁王任大哥与尊王赖文光大哥处处多加小心和珍重,待到咱捻军胜利的那一天,你们都能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齐彩凤的面前,对于我来说,此生也就心满意足矣。”

    任柱爽朗地大笑起来,他诙谐且有趣的说道:“我说齐大妹子,你这个希望可是有点过高了,除非清妖的枪弹都长了一颗明亮的眼睛,专往该打之人的身上打,铅弹绕着我任柱打转转,使我任柱毫发不损,那咱们肯定也就有再次相见的机会了。”

    赖文光也说:“我们都有菩萨护佑,所以才多次躲过清军的追杀,东西南北任遨游,江淮大地任驰骋。齐女侠尽管放心,我们还会再相见的。”

    余国辉老人也说道:“战争虽然残酷,菩萨肯定能分出良莠,区分好坏。该死的一定会死去,不该死的肯定会活下来。就拿老夫我来说吧,我骑马跑遍了大半个中国,刀光剑影,枪林弹雨,犹如家常便饭,不是也活下来了么?”

    任柱对余国辉老人说道:“临走之前,我再吩咐灶头兵给您老人家留几袋粮食,即使我远离禹王城村,也会心安理得了。”

    余国辉老人千恩万谢,不知说什么是好。齐彩凤四姐妹牵出战马,走出余国辉老人的家门,虽然心中有万般的无奈,最后还是跨上战马,循着原路返回太平山去了。等齐彩凤四姐妹都走远了,任柱与赖文光对余国辉老人说道:“她们已经远去,我与尊王也该动身了。”于是,令护卫吹响螺号,集合队伍,霎时大街和广场都布满了护卫营的捻军,个个轻装简练,精神抖擞,只听赖文光喊了一声“出发!”便蜿蜒出村,向北而去。

    余国辉父子二人,怅然若失,他们目送走了任柱、赖文光一行之后,这才返回宅院,将大门关闭,猛然看见在院落的一角,又增加了几麻袋粮食。老人感动得流下了眼泪,任柱一向说话算数,从不食言。从此以后,仍然过着他们单调乏味且又与世隔绝的封闭生活。

    再说齐彩凤四姐妹,既然是循原路返回,就免不了要经过汪家客栈。当她们走到客栈门前时,面前的景象不禁使她们骇然。但见客栈大门紧闭,门前的幌子也被摘掉了,死气沉沉,哪里还像客栈的样子?客栈内既无旅客,也不见了跑堂的伙计,只有一个年轻后生,坐在门口的空地上,手拿一根树枝,在地上不住的画着什么。

    齐彩凤四人翻身下马,向年轻后生跟前走去。由于那后生精力过于集中,以至于有人来到面前,他也全然不知。齐彩凤对他喊了一声:“江水根!你这是怎么了?”

    江水根浑身打了个激灵,抬起头来一看,是齐彩凤等四位姑娘又回来了,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齐彩凤仔细辨认他在地上画了些什么,原来都是“朱狗子”三个字。

    齐彩凤拿出手帕,擦干了江水根脸上的眼泪,将他从地上扶起,急切地问道:“水根,我才离开了两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水根一边哭泣,一边叙述事情以往的经过。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原来全部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就在齐彩凤四姐妹走后不久,打从黄州城来了四位客人。为首的一个,身形矬胖,留着两撇八字胡,一身商人穿着打扮,行为举止,派头十足。三个随从,对他百依百顺,唯唯诺诺,在他面前均是毕恭毕敬,一看便知是他的下人。除去为首的那人,三个随从都是横眉立眼,面无善意。而且都是站无站相,立无立姿,说起话来都是用命令的口气,毫无商量的余地。

    他们在客栈打点过后,正准备起行。这时,突然有一个随从大叫起来:“报告余际昌大人,我随身携带的银子不见了,这客栈内肯定有盗贼!”

    于是,那个名字叫做余际昌的“大人”,一反温文尔雅的常态,突然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他大声吩咐他的随从:“你们把客栈内所有的人都给我集中起来,看看是那个小子活得不耐烦了,经敢在我余太岁头上动土?就是把客栈翻它个底朝天,也要把银子给我找出来!”

    他的随从有了主子的命令,个个如虎似狼,把客栈的人全部拎了出来,让大家排成一行,站在客栈中央。余际昌倒背双手,并不说话,只是用眼睛在每个人的脸上反复审视着。突然,他一把将朱狗子揪出来,用力往地上一摔,说道:“我余际昌身为朝廷命官,终日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小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说!你将我的银子藏在什么地方去了?”

    朱狗子不知面前这个人的来历,更不知他的厉害,还想用油腔滑调来蒙骗搪塞他。余际昌说道:“小子,我看你可真是活到头了,朱罗,你将他拉到客栈门外,砍了!老子我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就是一只蚊子从我的面前飞过,我也能分辨出公母来,你小子别想拿鬼话来蒙我,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不由朱狗子分辩,三个随从拽住朱狗子,往客栈门外就拖。朱狗子见此情形,知道这些人是要动真格的了,他们可不是说说吓唬人的,而是要来真的了。吓得他连裤子都尿湿了。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叫道:“爷爷,我说!我说!请爷爷饶小人一命,我什么都说给你听!”

    余际昌吩咐随从:“拉回来!先听这小子如何说,听他说明白了再杀不迟!”

    三个随从又死拉硬拽,就像拖着一条死狗,将朱狗子重新拖回到客栈屋内,让他双膝跪地,一五一十,慢慢交代。

    余际昌问道:“小子,我来问你,我的银子呢,你将它们藏在了什么地方?”

    朱狗子说道:“回禀大老爷,我将银子藏在了厨房的阴沟洞里了。”

    于是,那个叫朱罗的随从拎着江水根,从厨房的阴沟洞中取来了银子,一共十两,分文不差。

    余际昌说道:“我此次微服私访,为的就是铲灭在各地暗地活动的捻匪,真是皇天有眼,不出我所料,处处皆是盗匪,这不就抓住了一个么。”

    朱狗子一听余际昌此话,早吓得他拉到裤子里啦。他又是磕头,又是求告:“余大人,不,余爷爷,小人有眼无珠,罪该万死,不该偷到爷爷您的头上,请您饶过小人一命,给小子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吧!”

    余际昌冷冷一笑,说道:“你费了这半天口舌,就有一句你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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