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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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什么都没了。
他颓然地蹲在地上。
方才在树林内的尴尬，在梁思益转身愤然离去后，温雅不顾一切地推开他，向前跑了几步，便蹲坐在地上哭了。
梁思成见此情形也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他已经伤害了一家人。嫂子，哥哥。甚至母亲。
其实大家的初衷都很简单，仅仅是为了对方幸福而已。然而就算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后悔药，他也不会去服用的。因为梁思成心里明白，大家都只是想要身边的人幸福，倘若重来一次，不管为己为人，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亦如再让大哥选择一次，他也会将嘉桦从孤儿院抱回来。
为了母亲的不失望，为了自己男人的尊严，也为了这个家庭不支离破碎。
但，他唯一忽略了温雅的感受。
方才他们在门口争执不休，也是因为这个。其实现在想想，他又有什么资格说哥哥不负责任呢。如果他足够付得起保护她的责任，当初也就不会眼巴巴地看着她嫁给自己的亲生哥哥了。
只是有的时候，一些事情来得太过突然。
院子里，梁思成隐约听见母亲在斥骂大哥的声音。但这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错误已经酿成，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只得试图去挽回。
忽然，那个小小的身影再次出现了。
梁思成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他的小手，低声问：“她去哪儿了？”
连他自己也被自己那低沉的声音，以及阴森的表情吓到了。他能感觉出，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夹杂了愤怒，仇恨以及强烈的不满，足矣将这个不到三岁的小幼儿吓得哇哇大哭。
这个表情不光是幼儿，一般人看了恐怕都会吓一大跳吧。
再加上这些天没休息好，梁思成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此时此刻，他正如同要吃人般瞪着眼前那副稚嫩的脸庞。
小宇的反应果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把食指放到了嘴里，津津有味地啃着，双眼不再凝视他，而是转向了雨幕。
梁思成被他的反应气得有些七窍生烟。
正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了梁思益的声音：“妈，你怎么了妈！”
梁思成一个激灵，立即过去查看，只见梁老太忽然晕倒在了湿漉漉的地上。雨还在下着，仿佛要将她衰老的身体淹没。
他伸出手，触碰到了母亲滚烫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