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情不自禁
第19章：情不自禁 (第3/3页)
身体被烧伤一般，她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他点燃。久久徘徊于胸口一大片的吻，让她那样心痛，那样无地自容，那样委屈。
“嗯……”她的身心好像分离了。明明那样怨他恨他，身体却还是忍不住为他情动。
“雨朝……”她的手被掰开，温柔的放进手心，“雨朝……”她讨厌他的温柔。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心痛！
她是个可笑的替代品！
“允儿，别急。”他的话充满被人识穿的暧昧鬼魅，少了些住院前的烟草气息，更多的淡淡的药酒味。
“对不起……”他在她的唇瓣深情地吻着，留恋芳香，也心痛花峦。
“相信我……无论什么时候都要选择相信我……我爱你的心，天地可见！”瞬间，他和她融合。。。
“——”她吃力的消化他的话，却为何还是这般讽刺疼痛……
他的吻不似以往的温情，好像更多的伤感。好像很久前那个上午，那个早晨，一米阳光，一阵荠菜花香……
很久，直到她体力不支……
“好好休息，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他在她鬓发间低语。像是说给对方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临时总裁，谁给她的权利！？
掰碎她包包里的药，他脸上的愁云惨雾像这个月的每一天一样，比阴云浓稠，比苍树黛暗……
“TOY不是小公司，里面的人脉关系很复杂。利益驱使，只要一步走错就会不堪设想。不怕你生气，这一行，女人是最不弱的环节。很容易成为被利用的对象。”
他深呼吸一口。
难以启齿，这个道理，大概她至死都会记得吧……
使劲儿吻了吻她的头发，他意志坚决地说道：“FLY一直在蠢蠢欲动虎视眈眈，TOY在美国的分公司很受它的牵制。我甚至不敢保证，现在TOY里有没有他的‘卧底’。”
他就此停顿，没有再继续深入。
他绝不会再让那种事重蹈覆辙。
绝不会……
她知道那将即将成立的分公司已经胎死腹中。
难怪美国的销售一直不太好，原来竟是这种原因。
吸吸鼻涕，她缓缓抬起头，迎接他清澈深情的目光，问了一句已经折磨她快要窒息的一个问题：“如果王阳不是宋允儿，如果当初那个孩子没有被王阳拿掉，你，会怎么做？”
金融危机的横行霸道，让世界经济染上了恐惧的黛黑色。纵使有再多的客观原因，也无法救赎人们贪婪烈性惹下的滔天大祸。
自己的恶果还是自己品尝。这是地球停止转动都不会改变的真理。
一提到次贷，一提到房地产，一提到美诸联，色变的人们杯弓蛇影。
世界上最难以治疗的就是心。罗斯福新政，炉边谈话，拯救美国经济就在人心。
伤害可以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弥补伤害就可能是万劫不复的事情。
将包里的避孕片和安眠药干干地吞下，仿佛所有的仇恨都在心里需要滋养。
他回答不出那个问题，他无言以对。
而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忍着胃部的不适，几片药片似乎可以把那里搁得慌；宋允儿将昨晚悲愤中写下的万字检讨书扔给了高秘书。相顾无言，想起那次的谈话，她有种莫名的犯罪感。
男人的大度让他说不出什么谴责的话语，但是她怎么能心安理得呢。
回坐座位，看着桌子上那个形同虚设的“设计部经理”的工作牌，苦笑爬满额头。
这只不过是他为了鼓励她那个轰动北半球的case而临时想出的职位，只不过是想挡住众人的口，让她在设计师里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指挥包括milly在内的设计部人员。
可笑。
连她都不承认，别人又怎么会呢？
扣掉奖金。
我宋允儿是不是以后真的要靠你吃饭了？
屈辱感沉重的压上心头。脖子上还有他激情后的痕迹。
男人，都不过如此。
也许，她应该加快脚步，狠下心来……
“允儿姐，要咖啡吗？”
世界在进行，细胞在死亡与重生之间轮换。
“不用了，你忙吧。”
还是年轻人好，永远充满活力。
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大早就听见人们的大胆的“窃窃私语”。
TOY你敢做，我便敢说。
夫妻俩公私分明到这种程度，能不惹人闲话吗？
办公室恋情不提倡，其实是有道理的。多少事儿不好处理，多少双眼睛看着。一不小心，别人一口唾沫就足以让你淹死。
拿着新的任务，宋允儿一点灵感都没有了。
圣诞节将至，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销售时机。情人们的甜言蜜语没有礼物作陪，岂不单调？
“milly姐。”
“……允儿，脸色怎么这样？”
Milly还是那个milly，温暖善解人意。死后余生，两人的感情似乎是陈年的酒。
“没事，只是想找你说说话。”迁走了知心的大嫂，那种无人倾诉的郁闷感快要将她至于死地。
“欢迎欢迎，邻居放着干嘛，不就是串门儿嘛，而咱们就隔着个桌子呢。”milly细细打量眼前的人面桃花。
这样的允儿，究竟是更美丽还是……
“咱们到楼下的咖啡屋，坐坐好吗”
“嗯。”
总裁办公室，欧阳雨朝盯着那帅气的字迹，久久不能释怀。
昨晚的那个问题，是他始料未及的。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还有在意他。可是，这消息却让他雀跃不起来。
当初为了寻找她，他几乎是进入了癫疯的状态，每天都活在思念与懊悔里，那种对她的渴望刮肠子一样。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都像电影一样纠缠着他。她大概不知道他曾经去找过心里医生吧。
经历了欧阳东风的痛苦，他真的是无法接受身边的人离他而去。
同样不能接受的是，亲人的背叛。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最高尚的教育，欧阳东风是个称职的好爸爸。对孩子的教导从不马虎。一家人其实是其乐融融。欧阳雨朝的家庭观是非常完整的。他拥有完整的父爱母爱。他在心里敬佩父母的为人，被他们的人格魅力所震撼。这样的生活背景，才锻造了一个向往闲云野鹤生活的少年。
没有对现实的逃避，只是对艺术与美的钟爱。大学选择了工商管理，也不过是潜意识里对父亲的尊重。欧阳东风不曾勉强，但他是对自己的儿子怀有众望的。
原本以为欧阳锦的上任可以让他更加随自己的心愿，既不让父亲失望也不让自己遗憾。皆大欢喜。
可谁知，那个只是在学校欺负女生，在老师座椅上放口香糖的欧阳崇杰，居然有朝一日变成了一个大魔头。
他忍心调戏自己的大嫂，将有心脏病的父亲气的住进医院，然后夜里潜进病房拔掉生命垂危的父亲的氧气瓶，亲手送3岁将他从孤儿院慷慨接回家，给他名分的父亲上西天。
他还是人吗？
这可悲的事实打碎了一个其乐融融合家欢乐的梦泡泡。父亲给他了分公司，他居然还这样狼子野心。
设计大嫂，设计大哥，将完整的家摧毁至悬崖边沿，你说，任谁谁能不恨？！
这巨大的黑影将他罩的不透气，从他收起画笔穿上西装走进TOY的那一刻他就决定，要报仇。
在欧阳东风下葬后，在办公室暗淡的光线下哀悼时，他就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
这种痛彻心扉不经历的人谁会懂？
一朝井绳，也真是这个大大的伤口折磨着他。岂不料，这脓疮没有结疤，给他来了个更凶猛的报复。
他的女人，他当初要不择手段利用的芝麻绿豆，毁在了他的手里。
他不信任她，在所有人都怀疑她，在她最无力的时候，他选择了不信任她！
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他像疯了一样拨打各个医院的电话，封锁所有可以封锁的道路，天罗地网地要找到心爱的女人。他怕她会像父亲一样长埋地下，永远不再和他说话。
那种恐惧是他从来不曾经历的。
从来不曾。
大嫂的和盘托出，录音机的还原，薛静的自责，母亲的伤心，所有的所有，都像利剑传进他的胸膛。
他疯了，那一夜，他真的疯了。
看不清别人，看不清世界，满脑子都是那个尖锐的女人，那个喜欢用成绩证明女人能力的女人，那个默默爱他却就是骄傲的不愿承认还口口声声说止步的女人！
大海捞针，两年的时光，他在责任与情感之间煎熬，假公济私，几乎跑遍全世界。
他不相信，他的允儿会死。
她还要报复，她会像蚯蚓一样重新长出断掉的尾巴。
王阳，和宋允儿那样相似的女人。那样的困惑，那样的想念，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像喝醉了一样。
不断的告诉自己，只是幻觉，只是因为太想念，只是巧合。天下之大，这算什么。他的允儿，无人替代。
可是，冥冥之中好像有鬼附身，看着她的眼睛，他会情不自禁。听见她的声音，他会情不自禁。触及她的唇瓣，他会情不自禁！
美国女人居然会在酒店使坏，是他没心思打理的。
可是，就是那一晚，让他慢慢走进坟墓一样的惶恐中……
倘若那个孩子没有流掉，倘若王阳不是宋允儿，他会怎么办？
可以王八一点吗？
只留下那个孩子，扔掉王阳？
像父亲一样吗？
他不知道。男人是矛盾的，容易被诱惑的。
可是，宋允儿要的爱非常纯粹。当她要求一个人完美时，她就爱上了那个人。
呵……
他早该明白才是。
可是没有那样如果不是吗？王阳就是允儿，而孩子……
他们还会有的。
世界上没有绝对，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说的清楚。糊涂一点，或许爱就可以更轻松一点。
没有的如果，我不要。
“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那么多是是非非，那么多的尘埃。反正早晚都会双腿一登，挣什么呢？”
“为了不辜负上天让你开眼界的机会。都会离开，可是带着记忆的土培会是更加肥沃的。”
“那太文学。人死了，谁还管死后的事情呢。”
“那活着的事情就是必须的了。允儿，别瞎想了。你和雨朝，太不容易了。不是每对夫妻都可以像你们那样轰轰烈烈的。也别埋怨上天，这个世界上，平凡与伟大是相辅相成的。你就是做了那个招摇的人，这是你的命。雨朝牺牲了很多，他其实是个爱玩的孩子，他的率性被他隐藏的很深，只因为他的身份。也许是你们的缘分，让上天挑中了你去经历磨难。但是，它还是爱你的，最起码让你们最终破镜重圆。知道吗？和你合作的美国那家‘分公司’的投资商被刑事拘留了。他有前科，偷税漏税开假发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要不是雨朝的阻止他的潜逃，你的损失会巨大。而就你银行里那点钱，估计塞他牙缝都不够。他会吃的你连骨头都不剩。”
“……你怎么知道……是……他说的吗……”
“雨朝有商人有的小心翼翼，每笔大款子都会仔细要银行对账单查看。你借着公司的名义差点做起了个人独资企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呢……”
宋允儿恍然。
“我和雨朝合作很多年了，早在他哥哥接手的时候，我就进来了。TOY很有潜力。而且做生意正派，我是看准了它必然在设计领域龙腾虎跃才毅然选择了这里。现在，设计与销售齐平，全球都认识中国的TOY。允儿，你的男人，了不起的。”
“我知道他能干，可是，你知道吗？他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缺少安全感。那些隐藏在他身边的花花蝶蝶，像定时炸弹一样。或许他现在对我全心全意，可是10之后呢，20年之后呢，男人的欲望是没有极限的。我不想沦为下堂妻，不想成为那些言情剧中的悲剧人物。只想过小日子。”
宋允儿闪烁着绝望的光芒。
她心里的墙，注定不是他能跨越的。
“允儿，你太偏激了。”
“是吗？可milly姐还不是一样坚持单身么？女人还是要现实一点，掌握经济大权才会在‘人老珠黄’时不至于沦为生活的‘明日黄花’。这件事我承认是我越权了，做错了。但是我只是想要独立。21世纪，女人不应该靠男人吃饭。这样想，你还会坚持站在他的一边吗？”
Milly瞪着眼睛听着宋允儿的话，不敢相信，仅仅几个月原来那个活蹦乱跳帅气十足的王阳就彻底在地球消失。如今的宋允儿不仅没有了王阳该有的洒脱与快乐，也失去了当年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的纯洁与青涩。对于她失踪的两年，她虽然不是很了解内幕。他们对她作为朋友的特殊解释也不过是避重就轻的一些。但是，欧阳雨朝的入院以及出院后在公司的惩罚举动，不禁引发了她的猜测:他们之间出现问题了，还是冰冻三尺的。两个人看对方的眼神儿变得很奇怪。不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当年他们之间的恋情，她恐怕是为数不多比较了解的，感情的扑朔迷离只不过是双方门不当户不对的顾虑在作祟。欧阳雨朝是个要么不要，要么就绝对认定的人。而宋允儿呢，却把自己包裹的太严实。
可现今不是不该这样了吗？车祸，失忆，破镜重圆，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叹命运弄人的了？
欧阳雨朝的的缺勤，使得公司出现了一个星期的低潮，说句良心话，宋允儿在他身边学的东西是确实有价值的。短短几天，就让TOY出现的蚂蚁洞迅速填满，TOY这艘大船终是风平浪静……
“总裁，还有别的吩咐吗。”
高中天昂首挺胸。
“中天，怪我吗？”
“不会怪您。只是，我真的不懂……”
就算高中天再怎么欣赏宋允儿，他也是理智的。先斩后奏，他答应了宋允儿的请求，也在宋允儿踏入总裁办公室大门的时候，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欧阳雨朝。
呼叫转接，不知是第几个手机号才联系上他。
他明明说任她干的。明明说无论TOY业绩怎么样糟糕都不要着急，不要打断她。
他当时还想呢，夫妻俩大概商量好的，只是怕外界留言，才上演一出穆桂英挂帅的剧目……
欧阳雨朝向来不走寻常路，TOY波动大概他也预料到了。所以，只是让宋允儿锻炼一下。
可昨天又那个样子，这……
“对不住了啦，我只是想要看看公司的内部结构是不是合适。”欧阳雨朝面无表情得说道。
“那……现在怎么样？”高中天有点明白了。
纵容宋允儿的人，这下该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他和副总才是他真正要保护的人。
“我今天要开几个会，会议完，你就会知道公司的现状了。今晚请你和副总吃饭，算我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