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眼睛会杀人
第11章：眼睛会杀人 (第3/3页)
—欧阳雨朝，行事隐秘的家伙。
“是我问呢，还是你自个儿说。”欧阳老夫人浅露微笑。
这姿态，根本就是在训下级么……
“我说。”哼，把儿子的肠子都摸清了。我什么时候不是，主动招认的……
虽感情的事儿倒是第一次……
“她……宋允儿之前在TOY的秘书工作是自己辞掉的。具体原因，是因为有点意见不合，我说话也粗了点。这人个性挺好强挺犟的……然后另谋他就去了萧叔的公司……至于这回法国的事情，你们听闻多少我不知道。其中的细节我也在调查中，还请大家见谅……等真相大白，我会逐一坦白的……”
在家里，欧阳雨朝可以像个小孩子一样。
然老妈的一双阅人无数的眼睛，逼得他不敢有丁点儿怠慢。
“然后呢。”看看，那韵味十足的眼睛又开始逼供咯……
“没啦。”
还要我说什么……人还在医院呢……
“就是工作上的摩擦，这次宣传声势浩大，难免没有人眼红……”他正经补充。
“今天我不跟你谈工作，TOY早就完全交给你了。我享清福也好久了。”老夫人缓缓的品着茶。
“不是吗。”用杯盖轻轻扇动香气。
众人窃笑，这大厅哪是谈公事的地方嘛……
也不看看老夫人都喊谁一起出来了。七大姑八大姨的一把年纪了……都跟你一起商讨销售大计？
那让他半年魂不守舍的女人在医院也好一阵子了。厨房师傅的“鸡汤”就等着她的金口开启。
他还在遮掩什么？
这雨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
大哥大嫂的眼睛晃动异样的光芒。
“朝儿，一家人没什么不好说的。对你工作的能力我从不怀疑，但妈也老了……有些事，也会着急……”
欧阳夫人，语重心长。
一提到宋允儿，儿子眼里惨淡的颜色，她怎会不理解。
只是他们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她还要弄得更清楚些。
毕竟欧阳家族是个大家族，很多事情不能破格儿。
“妈。儿子知道。她……我会娶她的。”欧阳雨朝定定得看着母亲。
“娶不娶是后话，我想问的是……她的家庭背景。”
欧阳夫人，切入主题。
“难道您也有‘家族情结’？”欧阳雨朝难以置信，很少有时间和母亲谈论这方面的事情。但在大哥大嫂的事情看来，母亲不应是还头顶“门当户对”压力的家长。
“如果我有呢。”
“……那么，也许以后咱们还有很多要交流的问题。”
“哦？是和你呢，还是她？”
“我们。”
“儿子，知人知面要知心，你们交往多久你就这么对她？”
“她为你儿子挨的一枪不是假。”
“商场上混这么久，别告诉你妈，你没见过枪击事件。”
“……看来您是怪我不懂礼数没带她过来拜访大家了。”
“耳听为虚，眼见有时也不一定为实。你看女人的眼光兴许还高不过你嫂子呢。”
老夫人往大嫂身上抛绣球。
“是啊。雨朝，她有没有什么目的，你要搞清楚。家庭背景可以很大程度反应一个人的心理素质。”大嫂适时随风。
“她不偷不抢不烧杀……”
“不偷不抢？未必吧。”老夫人闪着水亮的眸子。淡红的眼影，剔透唯美。
“您这话？”
“那天让你回家晚餐宵夜，怎么彻夜不回呢。我不喜欢太随便的女人。”
不是吧，是那天“狼袭”？记性果真无敌……
她怕是对“孩子流产”耿耿于怀。
“妈，这点您放一百二十个心……”这女人感情绝对保守派！您都会汗颜！“我和她……总之我们光明正大。有些误会，等她痊愈了……”
等她痊愈……
时间好像也不早，要不是实在困得不行加上也回国有一阵子了，他怎么敢回房睡呢。
欧阳夫人自然了解他的心事。
放下茶杯。
随意瞟了一眼时钟：6:50。
“还要在家吃饭么。”
“啊？”欧阳雨朝一点莫名。这么放过他啦？
“吴嫂！”她喊老妈子的名字。没理他对这半途而废的家庭聚会所持有的疑问。
“哎，夫人什么事？”
“把厨房的鸡汤多盛点，让朝儿带去，”她依旧浅笑漫视儿子，“顺便多带个大铁盒子。”
额……
这是……
“让宋允儿赶紧把偷去的‘心’送回来，老这么躺着，不是个事儿。”
“呵呵……”众人大笑。
欧阳雨朝脸颊微热。
老妈也不是个死板的人。
只是鸡汤真还不用。她还在“营养液”中。这回他要趁机把她所有的病都治好。
最为危险地第一周在默不作声中过去，那个满口恶臭的法国医生已经保证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他要的是最为健康的她。
“愣着干嘛？去吧。也许鸡汤一到，她就醒了。”
她意味深长的催促。
傻儿子，和他爸，真的好像。
欧阳锦，不也是么……
“咱们的商讨，可别忘帮我转达。”欧阳雨朝出门之际，夫人调侃道。
医生下午通知说宋允儿已醒。
但儿媳和儿子想比，怕是儿子的身体更为重要。
又不是铁人，在我跟前，休想糟蹋身体。
她没告诉他这事，等小两口见面，岂不更好？
“恩。我会……尽快带她和大家见面的……”
语罢辞别，他急切冲出家门。
没有看后视镜。
市第一人民医院。
晚餐时间，走廊里人多起来。出门进门虽小心翼翼，也不免摩擦声。
只隔半日，牵肠挂肚，他恨不得飞到她身边。任憔悴狠狠刺痛他的心吧。只要看着她就好。
终于来到5楼，她病房的所在地。
手里的鸡汤还真碍事。
低头换手，不慎真撞到家属的身上。
赔礼道歉，干脆把鸡汤也扔给他吧……
阿弥陀佛……
家属一脸莫名，这不是欧阳先生么，还有他的鸡汤！
只是，不是听说那个无敌勇猛的宋允儿小姐已经醒了么，那还……
“先生，真的没事。鸡汤您……”您带回去吧。不就撞了一下么。根本就不碍事儿！又不是纸糊的……我的饭也买回啦，真的用不着这么“货真价实”的赔礼道歉！太小题大做啦！
“您分点给我吧。好久没吃饭好饿。”
是谁在接话？呛回了他一肚子的热情回应——没想到欧阳先生如此平易近人……连赔礼道歉都这么……真挚！……吼吼，，
谁呢……
这声音……
他的心砰砰直跳……
三个多月了……
他不敢转身……
这声音来自……何方……
走廊里还是人来人往。宋允儿的病房在前面不远。
这门口靠近洗手间。
被撞的先生笑盈盈的回去了。
他也有自己平凡的等待与幸福。
生死面前，人人平等。
鸡汤还在他手里。
他的身体被黏住了……
耳畔……没有声音……
只有心跳声……
还有……
“一个人，眺望碧海和蓝天，在心里面那抹灰就淡一些……海豚从眼前飞跃，我看见了最阳光的笑脸……”沙沙的声音。
好像……真的好久没发音了……
“先生，你预备这么背对着我多久？有必要这么长缓冲时间么？我是无所谓……可你不心急么……”
走廊里，好浓的药酒味。很呛鼻。
但他习惯了。不觉得怎么样了……
他其实真的感情课没毕业……
宁缺毋滥……
是他经常搪塞哥们儿的话……
“护士，有冰块么，给我……”
……
门关好。
谁忍心打搅这样的恋人呢。
鸡汤算是真的洒了一地……
哎……
早知道他就拿着了嘛……
“雨朝……我透不过气了……”
温暖的夕阳透过小小的窗，跳了进来。斜照在两人身上……
长长的影子，深深拥抱恍为一体……
“小姐，是因为衣服不合体的原因吗……身材这么棒，不该穿这种衣服……要我帮你设计么……还是你自己来……”
“先生，您来吧……我的三围……还要再报么……”
她的眸子有惊涛骇浪！
他的瞳孔有万丈光芒！
她到底要给他多少意外！才甘心！
“允儿……允儿……宋允儿！！！！……”
又是千万遍呼喊，睡梦中他所做的所说的，她都知道，都听得到！
这失而复得欣喜，没有经历的人，怕是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浅浅的微光照耀着缠绵的幸福……
他用真心打开了她护在两人之间的一层隔阂，暖暖中，他给她浓浓的古龙；她给她瑟瑟的药酒。
深深回吻！
她踮起脚尖，势要永远记住这份深入骨髓的味道！
雨朝，我完了，真的完了……
唇唇相绕，飘动的爱意沁人心脾。一切都在不言中。不用说绝不用说！
天旋地转，炽热的深情厚谊弥漫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只是，后视镜里的那双感动纠结的眼睛：到底该怎么办
“我真的饿了。”今晚夜朦胧，爱情伟大，可面包更无可至上！
宋允儿揉着扁巴巴的肚皮，伤口是已经基本好了。可是以她赊的斤两为基本代价的……
“哈哈，也有你说饿的时候啊。”
欧阳雨朝对着那张还是非常憔悴的脸颊，疲惫的说笑。心里很不是滋味。
真的真的太……瘦了。怎么吃东西都不胖，更何况这样。胃病其实很难治标。
“等着，我去给你买。”把她稳稳抱回床上，盖好被子。居然醒来就斗胆拔掉所有的针管跑到洗手间去方便？！这……女人！
哎……
眉头微蹙。
“嗨都不问问我要吃什么吗！”这家伙，太不“白马”了吧。就这么走了？
“问什么问，TOY员工套餐有什么问题么？”
“切难吃死了！……我要吃KFC。”
天，我没听错吧？
“……有什么不妥吗？”她闪着干涩的眼睛。
“我没去过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是不够格么。”她不爽。
“恩。”
“……”？
“附近有很多星级饭店，我去给你带点。你说，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饱了。”
是人这样都会饱。还“恩”？！
三个月没进食，刚醒来就这样对我？我还是病人好不好！为你这个白痴男受伤那！
居然这么伤人自尊，，
“生闷气不利于消化的。”
“你！”
这人太莫名其妙了吧！又怎么了，心里又打什么算盘，思思落落着什么陈年往事觉得不爽了现在想起发飙了？故意惹我生气！简直了——！
“允儿，”他贴近她的脸庞，对着一张气的鼓鼓的脸突然说道，“以后带我去吧。你会去的地方。我们都这样了，我还会‘不够格’么。”眼里闪耀着难以捉摸的东西。
“……你……”
他这是。
“我走了，一会儿就回来，你好好呆着。是……KFC吧。”它不是很清淡吧……
“雨朝！……给我一点时间。”他怎么好像……变了。
“恩。”
变得……发生了什么事么……
摆在他们俩之间的问题真的很多。死而复生的兴奋终会被血淋淋的现实取代。
记忆尘封好久。不知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咚咚咚——”敲门声起。
才眯了一会儿，这么快就回来啦？
“进。”连“请”都不加。
“这么快啊。我大概是真的睡多了，睡不醒了。眼皮好重。你帮我问问医生是不是病后‘瞌睡症’。太烦人了……饿死了。吃饱了估计睡得更多……怎么不说话。”
她慢悠悠的坐起身。
粘糊糊的。吃完要洗澡去……
“我也饿。”
“傻呀，不会给自己买点么。”说话还带着哭腔，又想耍宝？刚不是还很……莫名其妙么。
“所以我来啦。”
“语无伦次的搞什么，是真饿傻——”
咦……
不是雨朝刚进门的不是雨朝他不是欧阳雨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他他他是谁！满脸滚着乌黑的血液……面目全非的让人想吐！伤口分不清楚在哪……暴露的牙齿好好好几颗歪到嘴唇两侧！就那么任由口水流着……混着成河的血！衣衫褴褛，厮打的痕迹恐怖至极！庞大的身躯遮挡着大片的光线，阴影下，挥舞着断掉的一只胳膊……步步步步步步紧逼——忽的跳上床！撕扯着宋允儿的睡裤！——他怎么进来的！他是谁！医院的疯子吗！逃犯吗！门口都没人看见吗！他到底是人是鬼！——拼打中，他死命捂着她想要呼喊的嘴，龇着猪肠子般的厚嘴唇，向她喷着热气！嘴里的股股味道，让她有点昏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纠缠撕扯的身影坠入无尽的深渊，房间里荡漾着浓稠的血腥味道和一个带着哭腔的凄厉声音，“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变成鬼……也要纠缠着你们……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