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一箭多雕
第10章：一箭多雕 (第3/3页)
上了……这探戈，难度太大，肢体接触太多，她非专业演员……不太好吧……跳的次数也不多……只是皮毛……怎么办？越想隐匿享受一会儿，却越是又变成了“焦点人物”……冤死……
她手足无措的扫视了一眼人群。
人们三五成群的站定，貌似就等着看这位红的透紫的女人，如何“五体投地”……
冲动是魔鬼……
明天又要上头版了……
“啪啪啪……”僵住的气氛瞬间流通，人们鼓掌叫好，煽动两人赶紧进入状态。
年轻人麻利迅速全然不顾宋允儿脸上的难色，一个推身甩手，宋允儿僵直的身体便在灯光闪烁的环境下，抖动起来。音乐加大。修长的胳膊又恰当的回拉，板直的身体拦回怀中。宽大的手掌轻环腰肢，一收一仰，漂亮的S型向身后画了一个大大月牙湾。高抬的右腿随即搭上年轻人的胸膛。
宋允儿的热身运动算是做得相当到位了。
决不能丢脸！
她已下意识的放松肌肉，跟随这位“高手”翩翩起舞。轻劈腿，重转头，适时转圈圈。
回想着凌姐所说的口诀，渐臻佳境。
他带得也很好，高手中的高手，两人配合得相当完美。
湛蓝的大海，漂浮暧昧忧郁的咸咸味道……
众人围成一圈，将聚光灯洒在两个纠缠的人儿身上。粉色绸缎轻舞飞扬；白色帅马动感逼人。
音乐充满迷惑人的香气……
好深……好远……好……晕……
她的基本功并不好，加上酒劲上来，眼睛开始有点朦朦的……
甩头！——再几圈就罢工……
再甩头！
人们掌声四起噼噼啪啪……
还不行么……
终于收回怀中了！
谢天谢地……
宋允儿大口喘气，赶紧对着那双惹她“冲动”的眼睛，示意求饶。
可那双美丽的眼睛却擦着她可爱的涟漪，直照身后的人群。迷人的笑容挂在浅浅的胡须上……
毫无停滞之意——“啪！”
枪声响起！
年轻人不知何时从下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人群中的一个峭拔的人头砍去！
可峭拔的人头在子弹射击的一霎被身后的一个人推到一旁——“啪啪！”
年轻人瞬间变成刽子手，锲而不舍的朝着目标又是两枪——“雨朝小心！”
沙哑的声音惊天动地！
人群已经惊慌一片，人们纷纷抱着头逃窜！
枪口的烟徐徐飘动，这个法国杀手将笑容收住，露出咬紧的牙齿，shit！攒动的人做了替死鬼！
宋允儿死命抢夺他手上的枪！——“哼！”
他一个反手！修长的胳膊像藤蔓一样裹挟颤抖的身体，让她面向人群，纤长的手指如蜘蛛网一般缠住豁出命厮打的玉指！握紧，抬起，扣动，“啪啪啪啪啪！”
他握住她的手掌，朝着那个匍匐前进的峭拔人头拼命射击。跟着他的身影慢慢旋转，错杀一万也绝不放过一个！
“你这个魔鬼————！！”
嘶哑的声音震破他的脑壳——纤弱的胳膊发出枝条断裂的声音！
屠手大吼一声——吃痛的瞄准站在原处等死的目标：扣动扳机！
“去死吧！”
欧阳雨朝你站在那干什么！
十万火急！她猛抬头向那个眼冒怒气正死死纠缠着他的男人深忘一眼。
白痴的家伙！不滚呆那干嘛！不要命了么！
“额！”一个猛回身，她双目炯炯……
子弹稳稳的从小肚处钻入躯体。
流动的液体粘在粉色的晚装上，不晃眼……一点都不……
耳畔变得寂静……只感觉脖颈处的丝巾被某人温柔解下……
白色可以代表和平亦可以代表，死亡。
充溢着恐怖药酒味道的病房此时白衣天使动作麻利如电流。人命关天。近距离射程，子弹几乎穿破整个娇躯，深深扎在内脏里。血流不止。白色的天使似乎也是天堂的使者……他们到底要去哪呢……
急救室的指示灯忽的忽的闪着……红凄凄的。
宋允儿在用生命呼吸。那么粗的喘息声。呼吸器都那么力有不逮……
心电图在直线与曲线间徘徊不定。
那么犹犹豫豫……
死死拽紧胸口的手指苍白得像死人的一般……
碰不了她伤口以上的肉体。她不让他们碰……就是小肚处一小绺儿……就是那……
“小阳阳，振作点。她……会没事的。”那个危急关头把他扑倒在地的，是薛景。
“……是吗……”他的眼睛变得好灰暗。像欧阳东风入葬时的一样……
“恩……”他坐在他旁边。抚拍着他的背。
面对生死，谁能坚强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弯曲着身体，握住那条粉色丝巾，双手合起交叠在鼻梁前。
一切来的如此突然。鸿门宴也不过如此。
“别担心，我会帮你弄清楚的。”
“……”眼泪在在心室打转。胸前已被她的血沾染了一大片。他听不见很多了。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像贝壳一般……破碎的，不完整的，除了工作除了办公室，他们接触的私人时间少得可怜。都是工作狂！都是那么不懂得珍惜爱情的人！笨蛋！
急救室，她额头的汗珠，渐渐凝结。恰如弹孔处的血小板。
紧闭的双眸，眼珠在急速打转。
“雨朝……”TOY的若干人等，也屏声敛气。
大家能做的，只是安慰与，等待……
：失去我就等于失去了半壁江山！不困还好……我们谈正事！男人怎么都那么贱！少来！离我远点！……现在止步应该还没那么痛吧……就小老百姓……我的斗志是你们大多数人比不上的。源头活水……你更贱！……独来独往，追求完美到了令人汗颜的地步……是同学眼中的打工狂……雨朝，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报销我美容费呢。……
“雨朝，别这样。你们经得起风雨的。她，是个特别的女人。”薛景从不了解他的痴情，原来已经……
记忆的碎片凌乱不堪，断断续续！他要疯了！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了！他从没给身边的人带过灾难！宋允儿，你凭什么！你的特别，你的阴天，是对我的讽刺么！
急救室的空气紧绷。主治医师带着多重的压力。手上的这条人命=他+他祖宗是八代的。
好在病人的求生意识很强，潜意识里暗藏的生命力是现在这种情况最为乐观的状态。
她不想死。
血已止住。
心电图随着子弹的落盘，恢复微弱的正常曲线。
暂时捡回一条命其实本不是最让他头疼的，难办的这伤后的恢复情况。病人的身体太虚弱了。几乎就是一个空壳子。这次的枪伤，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影响，甚至她能不能顺利挺过手术后一周的加护护理……才是他担心的。
一切都充满变数。
但是，命总算保住了。第一步完成任务。
他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水珠……
“这家医院院长是阮阮的远房亲戚。主治医生的医术是全法国最棒的。”
薛景，眼里闪动火焰。
“哎……”他重重地叹着气。拧紧眉毛。眼睛时不时的往红光处抛去。
她穿着他的衣服，他的作品。
心有灵犀，她居然和他想到一起了……领口处的改造，不正适合她么……
跳动的粉色……她偏偏起舞……美的让他心痛……
“叮咚……”
指示灯熄灭！白衣天使翩翩而出！“医生！她……她怎么样了！”
他疯狂的扑上前，昔日的淡定，消失不见。
颤抖的语音，不知从何处发出。
“命是捡回来了……”
老天！谢谢你！
欧阳雨朝的脸上，放射万丈光芒！
宋允儿，从此刻起，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伤！我要和你光明正大的交往！“破费”的交往！
天哪！
爱你爱到发疯发狂！休想再离开我周身半步！
他简直要把眼前的救命恩人捧上天去！
“只是……”
“只是什么？”
他急不可耐的想要进去看看她！钱不是问题！无论那个妮子怎么拒绝！都不是问题！
“她肚里的孩子，保不住了。子弹恰好射穿了卵巢。而且……今后……”他张开的牙齿，有黑黑的洞存在，发出恶心的臭气。
夜很静。闲杂人等都已回去休息了。室外只剩下薛景。室内只剩下宋允儿和欧阳雨朝。
垂危的面色，以往的白皙是透着些许水润的白。此刻，是冰封的白。像她的心一样。不容许一丝阳光的靠近。
咫尺千里。他伫立在床边。
一个为了他挨枪子儿的女人；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一个为了他差点丧命为别人怀孕的女人；一个和别人发生关系却为了他徘徊于阎王府的女人；一个为救他而流掉别人孩子的女人……
好讽刺，好滑稽……
他该恨她吗，他该怨她吗……
她居然还穿着破碎不堪，血染绯红的，他的衣服。
她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医生都拿她没辙。
她不怕死吧。只有这样，才可以驾着空壳子起舞。生命的精气所剩无几，还能那样光彩夺人，成绩斐然。
蛐蛐就算拧断脖子也还是咬着攻击者的肌肉。她，即使快要死了，也要拽着衣领……信仰在她的心中那么坚不可摧……如此顽强的意志力……
这是答案么。你可以骗过所有人包括我在内，披着纸糊的皮，驰骋商场，情场……的答案么……
哈哈哈哈……讽刺太讽刺了！
他脑海中恍过那天她脖颈处的创可贴，那位置……不是毛毛躁躁不小心弄伤的吧……
从BF两个字都说不出口，到“借酒表白”，到泮湖“做戏”……你的蜕变好快好大啊……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呢……是欺负我经验少么……
那还这么保守干嘛！装什么！你的目的不就是要告诉全世界何谓“特别”吗！已经得逞了，够了！命都快搭上去了！
他伸出愤怒的手掌，试图掰开医生口中的“你要想办法让她潜意识自愿放手，她穿着这样的衣服容易感染的，绝对不行。但不能硬来，她好像抵触情绪特别大，不要让病人的情绪有任何波动……”顽固手指！
恨不得，爱不得！她真是个残忍的女人！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定要穿着他的衣服死掉，让他的内疚感翻上十倍么！
他抓的越紧，她抓的越紧！她的身体不能动，可她的意识并没有停止！她的尖锐，无人匹敌！
她的呼吸加重了!额头的汗细细析出。倔强的眉头，不带一点柳弯，骤的拧紧……
可她……
她抓住了他的手指！小小的力气，却是坚定地决心……
该死！他究竟在做什么！
他是真的气疯了！丧失理智了！被她给他的晴天霹雳，孩子气不顾死活气疯了！谁允许她为他挡枪弹的！还是有孕在身的情况下！
他在清醒与崩溃的边际踌躇。
缓缓地……
纠结着所有的疼痛……
一步步……
一步步……
“……允儿，”他趴在她的耳边，眼睁睁的看着那张令他心如刀绞的白纸一样的脸，启开发干暴皮的嘴唇，“把手松开好么……你这样子……不行……”
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呢……所有的愤怒，被背叛的耻辱感在触碰到她冰冷的温度时，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的眼睛微微颤抖。她闻到了他的气息。
她颤抖着纤细的手指。
“允儿……允儿……”恨不了你的……真的恨不了……
一滴泪，划过峭拔的脸颊，落在她的，脸颊……
她的心电图忽的猛烈波动！
“你要我怎么办呢……这么喜欢给我出难题……”她总是可以如此轻易地平复他的怒气……在她面前……好像永远发不了火……
没什么比你好好得活下去更重要的了……
真真假假都是微不足道的，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你健康的活着……对不起，原谅我的不理智，原谅我……
她的眼角，有水晶闪动。
长长的睫毛，急剧抖动……
抓着他的手指，却更加紧！
“要换衣服……听话，小妮子。”
他的眼里，有流星划过。那个活蹦乱跳会和他顶嘴，会和他较劲，会硬着头皮钻牛角尖的家伙……赶快回来……
“要我找护士来吗……放心，绝不是KOKO那种……大块头……”声音哽咽。
她眼角的水晶，滴落……
“好么……”黑亮的眸子，涣散。
她略微松了一下手。
可是，他还是抽不走。
“……”她这虚脱的样子，像极了……受伤的小野猫……
小野猫……
独自穿行于寂静街道的……
“……我们关灯……好吗……”
那滴水晶顺着苍白的脸庞，慢慢流下，直到耳根处……
他心头疼痛……俯下头，用温热的唇瓣，为她拭干……
“你听的到，别装算哦，阿Q，也累了……”
又一滴水晶在眼角打转……许久……弯曲的手指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
灯灭了……
可在他转身出门要叫护士时，呼吸器却暴烈的抖动！
她在抗议！
他飞扑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