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接吻也能晕倒

    第13章:接吻也能晕倒 (第3/3页)

凉掉的小暖炉也没知觉,便主动给他换炭,又将早上盖在自己身上的狐裘递给他,自己则围着毯子,天晚了,越往北天气确实越来越冷了。

    本来以为能在家过年的,没想到此时却在去战场的路上,还是伺候着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陌生魔王。

    她在心里算了算日子,还有十天就是年了,而云泽也走了有近三个月了……

    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

    日日相思不成线,为伊愁卸晚时妆。

    到了夜里,天又下起了小雪,车子一直在不停的跑啊跑,寒冷侵透了骨头,袁娇娇围着厚厚的毯子,因为白日睡到近中午才起来,因此此时尽管身子疲乏,却了无睡意,同时也很庆幸自己多亏在那山上的寺庙里吃了点饭,此时已经是二更天气,车窗外只是一片昏暗,全然不见人家,自然也不会有歇宿的地方,晚饭的点儿,朱铁衣拿进来一些冷点心,显然就是一顿晚饭了。

    那糖酥等物,被北方的寒冷冻得仿佛一个冰坨,虽然已经被烘烤过了,但干干燥燥的,让人实在没胃口吃。

    南阳王却还拿了两个吃了,只从折子上分神关注了她一声:“饿了先吃些垫垫,前方到城郭还很远。”说完就又埋头苦干起来了。

    马车的帘子封的紧紧地,当地又摆了一只火炉,总算是暖和了一点,但特意留出的小窗不时的有冷风灌进来,还是不那么好受的。

    到了三更天的时候,南阳王似乎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伸个懒腰,也掀开帘子望了望外面。

    对袁娇娇呲牙一笑道:“到乾阳了。”

    袁娇娇也就着他的手往外望了一眼,车子仿佛行驶在黑色的海洋里,四周一片漆黑,不见半点星火,他怎么知道到乾阳了?

    看到袁娇娇眼里的疑问之色,南阳王放下帘子笑了笑,道:“我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领兵出雍都,走的便是这条路——”

    他顿了顿,“那时也正值寒冬,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在宫里陪圣上过年,只有我——和周将军领兵五千,去南阳平叛……那一年比今年可冷多了……”

    他仿佛沉入了回忆,声音低沉的说,妖娆的双目中不再是那种常见的促狭戏谑之色,看起来冷漠又空旷,他注视着那看不见的黑夜,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

    袁娇娇闻言既惊诧,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怜悯之情,十二岁,多么小的年纪,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天天和彩凤王虎在巷子里,后面的小湖边玩捉迷藏呢。

    这么小就去打仗,他并不是皇上最大的皇子啊,朝中难道无人了吗?

    袁娇娇这样想着,只听这个魔王又冷冷的开口道:“他们绝想不到,八年后的今夜,本王又从这条道上杀回来了!”

    说着,他似乎又恢复了平日的举止一般,弯起唇角一笑。

    袁娇娇见状,莫名的就觉得身上一冷,她睁着清澈的双眼望着他,似乎担心他会忽然发狂,又似乎有心疼他的神色——当然,这些都是轩辕玦自己的感觉……

    “你要喝些茶水吗?”袁娇娇手里还捧着茶壶,图它能暖手,南阳王大半天不吃不喝,此时应该渴了。

    南阳王听了便又笑笑,伸手拿过茶壶来,对着壶嘴便灌了几口,低下头又拿起了一本折子……原来还没看完……

    袁娇娇见他眉头又沉了下去,那斜长的眉眼聚精会神的模样,知道今晚这灯大概不会灭了,自己也要陪着熬夜了……

    不过,也甚好,不然她还真怕今晚就睡在车里呢,面对着这么一个人……

    谁知南阳王这次只看了两行,就又抬起了头来,望着袁娇娇,若有所思一般,半晌,眯眼一笑。

    慢慢道:“这次,更不同的是——本王有了你。”

    他说的意味深长,高大的男人半张脸都在灯光之上,阴森森的看不清神色,袁娇娇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暗暗的想,他应该不会知道自己和云泽认识,应该不会想拿自己来要挟云泽吧。

    她这种想法只是突然生发出来的,也只是一闪而过就觉得自己是胡思乱想,即使他知道自己认识云泽又怎么样呢?云泽已经走了,自己……也不一定能影响到云泽的决策呀。

    这个女子似乎每到关键的时刻就掉链子,南阳王说出了这么含义深远的一句话,本指望能得到袁娇娇的一点回应,哪怕是恼怒都行。

    谁知道她却像是完全不解一样,只是茫然的望着自己,又一次神游天外了。

    这是让人很不高兴的。

    尤其是在知道她神游的内容百分百和自己无关的情况下。

    “你在想什么呢?”

    他忽然欺近了她的身边,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问。

    温柔的小鹿一样双眸就在眼前,清浅甜蜜的呼吸就在鼻端。

    南阳王双眼微眯,扫着袁娇娇那温润娇嫩的双唇,忍不住舔了舔舌头。

    “啊,王爷?”袁娇娇感到了下巴上的力道,这才恍然回神,一抬眼,见那张人见人怕的脸就在自己面前,相距不足二寸,着实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一步,问道:“嗯,王爷刚刚说什么?”

    轩辕玦脸色一僵,一点怒气夹杂着不知道什么感觉在内心盘旋了一圈,立即恶向胆边生了。

    他毫不留情的又欺身了过来,伸开双臂,将眼前的人松垮垮的禁锢在怀里:“本王……”

    他还想调戏她几句,但被她呼吸间甜蜜的气息所吸引,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调戏的言辞完全的忘在了脑后,他此时就想先亲了那张柔润的小嘴再说。

    于是毫不犹豫的就俯下身来,将那两片柔润的嘴唇含住,双臂收拢,将整个人禁锢在怀里,温柔而深入的吻了起来。

    唇齿缠绵,芳香甜蜜的气息盈满了怀抱,怀里的人儿急剧的挣扎了下,就被他更加小心的控制着力道禁锢住了。

    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轩辕玦细细的品尝着怀里的人,唇舌舔舐了那唇瓣半晌,顾不得怀中人的挣扎,他开始慢慢的加大力道攻城略地,唇舌辗转,深深的吸允,直到怀里的人软了下去。

    似乎放弃了挣扎,任他摆布了……

    轩辕玦只觉得丹田里一股热气流遍了全身,全身都紧绷起来,手由抱着怀中人的姿势,渐渐的转移到怀中人的腰上,他隔着衣裳抚摸着怀里的这具软绵绵又诱人的身体,嘴唇也终于从对方的唇上移开,开始滑向脖颈,怀里的人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轩辕玦已经忘却了所有,粗重的喘息着,只想得到怀里的这个人,他真的是想了很久了呢。

    他实在忍不住,于是一把将袁娇娇抱起,横放在车子的锦榻上,整个人火烫的便伏了上去。

    他沙哑着嗓音唤了一声:“娇娇……”低头吻着身下女子,正要继续往下,却忽然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叫她她没答应?

    轩辕玦从欲望里重拾了一点理智,抬起头来看了身下的人一眼,见袁娇娇牙关紧要,秀眸紧闭,一声不吭。

    “娇娇?”他又摇了摇她,忽然又发现她似乎乖的异常,身体也软的异常。

    理智立即回笼!“娇娇?!”

    他连忙坐起来,将袁娇娇的衣衫拉好,抱在怀里,脸对脸的试了试她的鼻息,鼻息全无!

    轩辕玦顿时慌了,连忙对着外面唤:“停车!叫御医!”

    一边又去摸她的脉搏,心口。

    摸了一下猜测她大概是憋气太久晕过去了。

    难道,难道是刚刚吻她的时候她就晕过去了!

    轩辕玦想到此处,心里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等不及御医来,自己就忙先掐她的人中,又按压她的心口进行施救。

    他毕竟是久经战场的,对一些急救计策也懂得不少。

    一会儿就有御医忙忙的赶来,轩辕玦掐了人中之后发现没用,几乎是把御医拎进来的。

    御医人等都以为是王爷出了什么事,因而朱铁衣等人忙也进来看视,被轩辕玦一个眼神杀出去了。

    御医忙过来,看轩辕玦抱着袁娇娇,满额头都是汗,微微有些衣冠凌乱的坐着,便隐约有点猜出是怎么回事,老脸一红,不敢问话,连忙过来诊视。

    南阳王焦躁的说:“想是憋气晕过去了,我刚刚掐了她的人中,压了几下心口,全没有用!”

    御医诺诺连声,匆匆把了下脉,便连忙取出银针在袁娇娇头上的几个部位下了下去,一边道:“王爷莫急,袁姑娘乃是急怒攻心,又憋了气,因而晕过去了,袁姑娘身子本来就弱——”刚说到这里,王爷已是面色一变,倾身过来急道:“那会怎么样?!”

    御医下了一跳,连忙说:“无碍无碍,下了银针通了血脉就好了。”

    “哦……”南阳王闻言大松了一口气,直起了身子,想了想又问:“那会不会留下什么症候?”

    御医闻言连忙摆手道:“不会,不会,只要休息一刻便就好了……”

    说着,不敢看袁娇娇,垂目陪坐。

    “朱铁衣,把帘子放开点,通通气。”南阳王听了御医的话,一颗心才算落地,又想起什么,命令外面的人道。

    这车子里烧着炉子,空气不新鲜,妨碍她好。

    外面的人果然把帘子掀开了一点缝,微微的雪花飘了进来,车子里立即冷了不少。

    王爷于是又拉过自己的狐裘,盖在袁娇娇身上。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袁娇娇嘤咛一声,醒了。

    从这晚上起,袁娇娇和南阳王冷战上了,当然,这是轩辕玦自己的定义。

    对于袁娇娇来讲,则是想尽办法的自保。

    那晚袁娇娇醒来之后,和一切晕过的人一样,神思恍惚,第一反应并不是怒气或者什么,而是有些迷茫,御医见她醒来了,便留下一包安神宁静的药就赶紧的下车了。

    南阳王见袁娇娇醒来很高兴,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道:“今晚就歇在这里,你且睡。”又对着外面叫:“朱铁衣,进来掌灯!”

    又把朱铁衣叫了进来,然后自己小心的退归原位,没事人一样的拿起折子又开始看了。

    朱铁衣一脸寒气的进来,不明所以,铁塔一样坐在一侧,将袁娇娇和南阳王隔了开来,陪南阳王夜读书。

    袁娇娇元气尚未恢复,心里一片迷迷瞪瞪的,有人递过药来,她便也乖乖的喝了,身体又软又疲乏,本想就在榻上先躺一躺的,没想到一躺下就真的睡着了。

    外面寒风呼啸,小雪转了大雪,大雪飘飘。

    随行的众将领兵士在外面临时的扎了几个帐篷,抖索索的爬进去,一边抱怨着鬼天气,一边在心里无语凝噎:王爷,您真的是要在这里扎营么……

    一宿无话,第二日,袁娇娇醒来已经天光大亮,车子还没开始走,车内的小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热粥鸡蛋等物。南阳王和朱铁衣眼睛红红的在还坐在原地,进来一个送点心的小侍卫,脸蛋上已然生了冻疮……

    袁娇娇坐了起来,她已然回忆起来昨晚发生的事,当然,她所回忆的都是在被吻晕之前的事儿,现在在她的想法里,就是这个南阳王似乎对自己发生了莫名的兴趣,也想像对待其他侍婢一样对待自己。

    她扪心自问,她只喜欢云泽一个人,这个南阳王,并不是她爱的,甚至很多时候,他给她的感觉既可怕又残忍又坏,但是,她完全无力反抗他,她的命运被他随意的握在手里。

    这果然是人们说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如果自己不是因为贪图刘府的月钱,也就不会招来今日之祸吧……

    想到这里,袁娇娇自责着,忍不住就掉了几滴眼泪。

    身世浮萍,孤独无依,只好任人欺凌罢了……喜欢的人远在天边,活着真的这么辛苦么?

    她感叹着自己的身世,一半是被欺负之后的委屈,一半是思念云泽的烦恼,坐在那里无声无息的落泪。

    自从她起来,南阳王就一直在密切的关注着她,此刻见她不声不响的低眉落泪。

    还以为是自己后面的事也被她知道了,所以恼成这样,顿时慌了,朱铁衣正同他说翼州的情形,他也完全没听在耳里,紧张的指着车窗说:“你,你先下去……”

    朱铁衣囧囧的看了看脸大的车窗,又看了看六神无主的自家王爷,锦榻上呆呆的掉眼泪的袁娇娇,默默的长叹了一声:这场景太……太诡异了……

    识趣的麻利的下了马车,还非常贴心而尽责的将车帘封住了。

    “娇,娇娇……”看朱铁衣消失了,轩辕玦放下手中的书卷,来到榻前,温柔的俯身,吐字艰难,磕磕巴巴的说。

    袁娇娇擦擦眼泪,往旁边闪了闪。

    但南阳王却把这个当成了邀请他坐的错误信号,于是心中大喜,力气又恢复了三分,连忙坐下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

    刚说到这里,袁娇娇已经仿佛见了鬼怪一样霍的起身,远远的走到车窗下站着了。

    呃,南阳王下面的“不恼。”二字咽回了肚子里,神色又灰败下来,不敢赶上前,针刺一般的坐在原地,尴尬的搓搓手,笑道:“嘿嘿,我,我以后再也不胡闹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呵呵。”

    袁娇娇站在车窗下,正在擦眼泪,更不回头,又呆呆的望着窗外了。

    “本王是真的喜欢你,从来没有——”不知何时,南阳王却又看呆了,不知不觉的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低声道。

    袁娇娇吓了一跳,猛然回身,一向清亮的双目此刻带着满满的忧愁,似乎也没有多少恼恨的看了南阳王一眼,便不沾地的划过了。

    “王爷,你另找人服侍你吧,我要回去了。”

    她说,嗓音有些低沉沙哑,不复往日的温柔甜美。

    “啊?”南阳王闻言一惊,连忙跟过来。

    袁娇娇却是不理他,走到大车的门口,掀开帘子,被外面铺面的寒风和雪花吹了个趔趄,却是毫不犹豫的跳下了车,直直的奔着南方而走了。

    “娇娇,娇娇!”

    南阳王轩辕玦在里面急叫了几声,也跟着跳下了车来。

    外面的朱铁衣等人忽见袁娇娇跳了下来,正赶过来问有何事要吩咐,袁娇娇只含糊的摇了摇头就深一脚浅一脚的连忙往前走。正在纳闷,后脚见自家王爷爷跳下来了,忙忙的也往前赶。

    别人犹还不明白,朱铁衣见状却是已经明白了,便不敢凑上去,只在后面率众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外面的雪下了这一夜,地上的积雪已经深达脚踝,袁娇娇走的很艰难,但她很坚决的努力走着,听到后面的喊声和脚步声,她竟然小跑起来。

    然而终究是几日没得好好休息的疲累之身,昨晚又晕了一回,此时被寒风吹得眼睛也睁不开,头重脚轻摇摇晃晃的,跑了一段路便滑了一跤,被一块石头绊倒了,跌在了雪地上。

    后面的南阳王见状,知道这一跤跌的不轻,心里又懊悔又心疼,连忙紧赶几步追上,一把将人从雪地里抄起来,不远处跟来的众人见了此等情状,全都大眼瞪小眼,想交头接耳又不敢,眼睛都看直了。

    轩辕玦替袁娇娇拍了拍身上的雪,见她脸上头发上都是雪沫子,十分的狼狈,便用袖子给她拂了拂,勉强的笑道:“娇娇,我不过是因为喜欢你才对你逾越了,你骂我几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天冷,雪又大,你——”

    袁娇娇默默无言的低下头,只是挣开了他的手,依然坚定的往前走。

    南阳王被剩在雪地里,这辈子还没有什么人这么嫌弃自己呢。

    这次若是放她走了,这辈子就别想追回了了——有人会比自己更快呢。

    这样想着,他的眼中冒出了一点火光,一咬牙,又追了上去,这次追上去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一把又抱起了怀里的人,在雪地里转了个圈,正好旁边一些军马都在歇着,他便抱着她飞身就上了一匹马,随从慌忙解开缰绳,轩辕玦将怀中的人放在身前,让她面对着自己坐在自己怀里,然后一夹马肚子,那马顿时就撒开四蹄,在雪地里纵蹄狂奔起来,朱铁衣等人在后面见状,连忙各各上马,一边叫:“王爷,那边是绝路!”一边连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