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落子前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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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落子前的犹豫

    周一清晨,顾言朝踏进万象文创设计部时,工位上已经摆好了林知夏连夜发来的最终版提案框架,邮件标题后缀标着红色的【紧急·终稿待签】,附件里还夹着大英博物馆伦理委员会的初审意见,红笔标注的字句密密麻麻,像一张无形的网,缠得人喘不过气。

    他坐下的瞬间,键盘还没敲下一个字,耳边就炸开了两道声音——一道是现实里创意总监压低的叮嘱,一道是文明长河里沉凝的回响,两股声音交织,瞬间撞碎了他连日来的笃定,让那枚悬在半空、即将落向灵薄狱的棋,骤然停住了轨迹。

    “顾言朝,伦理委卡了核心条款。”创意总监站在工位旁,指尖点着屏幕上的英文条款,“他们要求删掉‘怨气可视化’‘掠夺历史直面陈述’,还要把‘推动文物回归’改成‘促进文化交流’,原话是‘避免激化地域矛盾,维护博物馆中立立场’。David刚发消息,说委员会里有三位元老坚决反对,甚至放话,你不改,提案直接毙掉。”

    与此同时,文明长河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你接下了多文明怨气,赢得了魂灵信任,可落子这一步,半步错,满盘输。你改,便是违誓,寒了万千魂灵的心,怨气反噬,轻则执棋之力受损,重则灵薄狱重归死寂;你不改,提案夭折,三个月的筹备付诸东流,魂灵的期盼落空,怨气会再度凝聚,比之前更烈,更难平复。”

    顾言朝指尖悬在鼠标上,迟迟未落,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犹豫。

    这是他执掌文明长河以来,第一次在落子前,生出退缩的念头。

    此前面对宋谍、面对玻璃牢笼、面对多文明怨气的洪流,他从未怕过,只因前路清晰,要么战,要么破,可此刻,他站在进退两难的岔路口,改与不改,皆是绝境。

    改,便是妥协。向掠夺者的规则妥协,向所谓的“中立立场”妥协,向那些漠视伤痕、粉饰太平的势力妥协。他答应过万千魂灵,要让它们的怨气被看见,要让掠夺的罪孽被铭记,要让归家的路被铺就,若是改了,那些誓言便成了空话,他这个执棋者,便成了背信弃义之徒,连自己都无法原谅。

    不改,便是决裂。与大英博物馆的既得利益者决裂,与整个西方文博体系的潜规则决裂,甚至与部分只求“安稳合作”的势力决裂。提案夭折事小,可那些漂泊的魂灵,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会彻底熄灭,它们会认定,连唯一愿意为它们执棋的人,都败给了现实,从此再无归家之日,怨气会化作蚀骨的毒,反噬长河,反噬他自身。

    更让他犹豫的,是现实的掣肘。他不是孤身一人,身后有万象文创的团队,有林知夏数月的筹备,有那些期待项目上线、想为文物发声的普通人。若是提案夭折,不只是他的执念落空,所有人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甚至会引来铺天盖地的嘲讽:“不自量力,妄图以一己之力对抗规则”“华夏设计师的野心,终究抵不过现实的巴掌”。

    “怎么了?”长河察觉到他的动摇,声音放柔了几分,“从来没见你犹豫过,哪怕面对核心怨气的黑爪,你都不曾退过半步,如今却卡在这临门一脚。”

    顾言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指尖用力掐着眉心,眼前闪过灵薄狱里的万千光点,闪过敦煌壁画残片上的青泪,闪过法老面具上的金怨,闪过林知夏发来的那张纸条——“I know you don’t belong here”,闪过那个深夜写下这句话的修复师,眼底泛起酸涩的疼。

    “我怕。”他第一次坦诚自己的恐惧,声音沙哑,“我怕自己的执念,毁了所有人的心血;我怕自己的坚持,让魂灵的希望彻底破灭;我怕自己赌上一切,最后却什么都改变不了,反而让它们陷入更深的绝望。”

    “我怕,我这枚棋落下去,不是破局,而是满盘皆输。”

    办公室里依旧嘈杂,键盘声、讨论声、打印机的声响此起彼伏,可顾言朝的世界里,只剩极致的安静,只剩那份沉甸甸的犹豫,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起身走到茶水间,接了一杯冷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底的燥热。窗外是车水马龙的城市,阳光明媚,国泰民安,可他的目光,却穿透了现实的繁华,望见了千里之外的伦敦,望见了那座玻璃建筑里,无数被囚禁的魂灵,正隔着玻璃,望着他这个执棋者,眼中满是期盼与忐忑。

    它们在等他落子,等他破局,等他给它们一个答案。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知夏发来的微信,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句话。

    照片是她在大英博物馆展厅拍的,镜头对着那块说法图残片的玻璃柜,玻璃上反射着她的身影,她抬手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柜内的残片,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青绿,像是在回应。

    那句话是:【我问David,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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