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多文明怨气
第25章 多文明怨气 (第1/3页)
第25章 多文明怨气
周五深夜,顾言朝再次踏入文明长河时,河水不再是往日的平缓青绿,而是翻涌着暗沉的漩涡,裹挟着万千细碎的光点,呼啸着撞向灵薄狱的方向。
那股压抑的气息,比上次浓烈百倍,不再只是华夏文物的低吟,而是裹挟着埃及的金芒、希腊的白石、非洲的赤土、美洲的幽蓝,汇成一股震彻长河的怨气洪流,在灵薄狱的玻璃墙外盘旋、冲撞,发出沉闷如擂鼓的嘶吼。
“这就是多文明怨气的具象化。”长河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一丝震颤,“你接收了它们的诉求,它们便不再隐藏,把积攒了几百年的委屈、愤怒、不甘,尽数涌向你。”
顾言朝立在长河边缘,脚下的青石板被怨气震得微微发烫,他抬眼望去,灵薄狱的那片玻璃建筑群,此刻像是被一层浑浊的灰雾裹住,每一扇玻璃柜里,都有光点在疯狂闪烁,明暗交错间,是无数灵魂的挣扎。
最前方的,仍是那块说法图残片的青绿光斑,它此刻不再安稳旋转,而是剧烈震颤,像是一根引线,牵引着所有文明的怨气,却又死死撑着,不让这股洪流冲破玻璃,反噬长河。
顾言朝缓步向前,每走一步,耳边的声音便清晰一分。
先是华夏文物的低语,带着敦煌风沙的苍凉,带着青铜锈迹的苦涩:“我本嵌在崖壁,看大漠孤烟,听梵音声声,为何被利刃割裂,颠沛万里,困在这玻璃牢笼?”“我本守着宗庙,护一方安宁,为何被撬走纹饰,掳走他乡,成了旁人炫耀的藏品?”“我想家,想那片黄土,想那缕炊烟,想回到我该在的地方……”
紧接着,埃及的金芒炸开,法老面具的怨气带着尼罗河畔的灼热,嘶吼震耳:“我是太阳神的子嗣,是大地的主宰,为何被撬开棺椁,偷走金面,让骸骨散落异乡,让尊严被踩在脚下?”“我的铭文刻着永生,却换来永世漂泊,我的金字塔守着安宁,却护不住我的魂灵……”
希腊的白石光点碎裂成片,断臂的雕塑、残损的神庙石柱,怨气带着爱琴海的冷冽,字字泣血:“我本立在卫城,看朝阳东升,听海浪拍岸,为何被凿断肢体,拆分运走,让残缺的身躯,在玻璃后任人指指点点?”“我们的文明刻着荣光,却成了掠夺者的战利品,我们的神话写着不朽,却落得永世离散……”
非洲的赤土光点疯狂跳动,木雕、面具、图腾柱,怨气带着雨林的蛮荒与悲怆,低沉咆哮:“我是部落的守护,是先祖的化身,为何被强行掳走,当成奇珍异宝展出,让我们的信仰,沦为旁人眼中的‘原始趣味’?”“我们的血脉连着土地,我们的魂灵系着部落,离开故土,我们便只剩无尽的漂泊……”
美洲的幽蓝光点凝成冰棱,金器、玉器、象形石碑,怨气带着雨林的潮湿与怨毒,字字刺骨:“我是太阳的馈赠,是神明的旨意,为何被烧杀抢掠,夺走珍宝,让我们的文明被掩埋,让我们的族人被屠戮?”“我们守着故土千年,却抵不过外来者的利刃,我们的珍宝流落他乡,我们的魂灵无处安息……”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铺天盖地的怨气洪流,撞得顾言朝耳膜生疼,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有愤怒,有不甘,有委屈,有绝望,更有深入骨髓的、对故土的执念,对掠夺者的诅咒。
这不是单一文明的悲鸣,而是所有被掠夺、被践踏、被囚禁的文明,共同的怒吼。
灵薄狱,从来都不是一座孤立的玻璃牢笼,而是一座埋葬了万千文明魂灵的巨型坟墓,每一块玻璃,都刻着掠夺的伤痕;每一件文物,都藏着永世的怨念。
“撑得住吗?”长河沉声问,“这些怨气足以摧垮普通人的心智,哪怕是你,久听也会被情绪裹挟,甚至被怨气反噬。”
顾言朝抬手按在心口,指尖传来阵阵灼热,那是文明长河赋予他的执棋者之力,在与多文明怨气相融,也在帮他抵御着怨气的侵蚀。他没有后退,反而一步步走向玻璃墙,目光灼灼,穿透浑浊的灰雾,直视着里面的万千光点:“我撑得住。”
“它们不是要反噬我,只是要被看见,被听见,被记住。”
“几百年了,它们憋得太久,喊得太轻,没人愿意停下脚步,听听它们的声音。今天我来了,我便要听个够,接下这所有的怨气。”
话音落,他抬手抵在玻璃墙上。
掌心触碰到玻璃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全身,紧接着,是一股滚烫的怨气洪流,猛地从玻璃墙内冲出,顺着他的掌心,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顾言朝浑身一颤,眼前瞬间闪过无数画面——
是敦煌壁画被利刃切割的瞬间,颜料剥落,残片纷飞,画中菩萨的眉眼,淌下青色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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