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打工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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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城市是一个老工业城市,矿产资源、机器设备,完善了新中国的工业体系,辉煌了三十年,为新中国建设贡献了很大力量。随着矿产资源的枯竭,相关的行业纷纷从**十年代,开始走下坡路,关停并转,下岗职工激增,市民生活水准大幅度下降,社会矛盾日趋紧张。新世纪之交,省政府的产业调整开始生效,市政府亦步亦趋开始推进政策,一面发展本市第三产业,一面大力宣传走出去挣大钱。城市人口开始流动,很多年轻人走向了南方,而留下来的人,更多的选择做小本买卖。

    和城市是一个南北狭小,东西拉伸的城市,沙河缓缓从市中心流过,十座大桥把这个城市南北连接起来。南旗山,北沙山,把这个城市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新兴的房地产行业,使得沿岸的高楼大厦,雨后春笋般崛起。夕阳余晖中,显得稳重而奢华,河滨路上的车辆更是川流不息,只是有一片棚户区却在南岸高楼大厦之间,显得那么的不合局。这一片棚户区住着大约五十户人家,面积也不是很大。政府有意拆迁棚户区,但这片地原来是市设备厂的,设备厂因为贷款早把这块地押给中行,中行决策者们敏锐的判断到,这片地将来一定会寸土寸金,任凭政府怎么谈,省中行就是没有同意拆迁。而设备厂破产清算组也认定这块地的价值,也没有同意中行收购的条件,一块地成为市政府、中行和设备厂的香饽饽,更多的人开始涉猎其中。

    但棚户区的居民,却希望早日搬迁迁。棚户区的日子是苦楚的,道路坑洼不平,热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水。低矮的房子,拥挤的住户,时不时因为线路老化发生的火灾,顺手牵羊而来的小偷,把这个棚户区折腾得够呛。但这里又是快乐的,邻居都是往日的工友,家长里短说个不停。谁家有大事小情,不用特意找人,总会有人过来帮忙。漫漫长夜,这些人聊着儿女,聊着新闻,终归会聊到设备厂,那个让他们辛苦半辈子的地方……

    每天傍晚,菜贩子于松总要骑着三轮车从棚户区的家里出来,前往自己老家农村采购蔬菜。他原来是设备厂的职工,三年前因为企业破产,四十岁的他和原做保管员的妻子岳红下岗了。父母都已经退休,工人出身的他们,每个月的退休金加一起不到一千五百元,而上学的孩子于鹏,才刚刚初三。一家五口人,住在棚户区里,虽然住在三个房间里,而面积仅仅五十平,院子却有六十来平,可以堆放一些杂物,但低矮的地势,每年夏天都要泡上几回水。和他们相同命运的人很多,连片的棚户区,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夫妻二人在下岗那天晚上都没有吃饭,于松抽了一盒烟,最后狠狠的把烟头扔在地上,说:“我们卖菜吧!”不想这一卖菜,就是三年。

    于松是锻造车间工人,有一把力气,虽然每天要往返四十里,还要翻过一座沙山,但他感觉还可以。卖菜是个辛苦活,妻子每天早出晚归,挣不来多少钱。特别是城管局开始治理市委附近市场,常常撵的她不知所措。好几次都快被人撵上,最近一次,她也想放弃逃跑。但很奇怪的是,那几个城管中有人说了几句什么,就都走了。岳红回到家,和丈夫讲了,于松很是奇怪,就偷偷观察那些城管,终于发现,城管队伍里,有他原单位办公室工作的周晓峰,看来,周晓峰认出卖菜的岳红了。

    于松脑瓜转的很快,他深知在这片市场卖菜,必须有熟悉的人撑腰,于是,下了狠心买了两条红塔山,去找周晓峰。周晓峰认出了他,坚决没有收他的烟,只是说,他当班就不会难为岳红,别人的班注意些。于松很是感动,每每周晓峰上岗时,总让岳红准备些菜给周晓峰,几元钱的事情,使得周晓峰不好再推迟,但确实为夫妻二人说了好话,其他班的城管,也是不太认真撵他们了。

    于松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三年了,孩子已经是高三,很懂事,学习很好,明年就是高考,估计能考入好的大学。于松知道高中生活很苦,特别是备考时期,营养一定要跟得上,所以他一定要多赚些钱,好为孩子做准备。另外,在他心里,有个想法,就是希望房子搬迁,好让年迈的父母住上楼房。所以,他每次都多进些菜,给另外一些菜贩子,好从中挣几个。

    晚上六点钟,于松终于把装着满满蔬菜的三轮车,推到了沙山山口,再往下,就是灯火辉煌的市区。繁星点点的夜空下了雨一样,淋湿了于松的衣服。于松有些累了,把车停在山口,从兜里掏出一支二元一盒的骆驼香烟,稳稳的吸上一口,感觉关节都那么舒坦。他看着前面的下坡路,有些陡,往常自己很轻松的过去,今天的菜多些,看来自己得稳点推了。

    于松嘴里叼着烟,小心的往下放车,这时,身后传来鸣笛声,一辆车突然出现在后面,于松想把车往边上靠,毕竟菜太多了,惯性使得他很不好控制,那车也跟着下来,三轮车忽然往道中间一拐,那轿车右前轮已经碰到三轮车,震动之下,于松手一松,感觉自己的左腿已经被刮了,踉跄跑了几步,就摔倒了,而三轮车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向山下,直接碰到路边道牙上面,后面车轮子撅了起来,蔬菜洒了一地。

    小轿车在前面停了下来,司机出来看看车,径直过来,骂道:“你怎么推的车?轿车都让你刮花了!”于松站起来,左腿疼得厉害,还好只是破了些皮,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这里路太陡了!”对方不依不饶起来,非得要去修理厂,甚至威胁报警。最后,于松掏出二百元钱,说:“对不住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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